“家中事務繁雜,父親要照顧身體不好的母親,我隻能幫着分擔一些,畢竟還有兩個弟弟要照顧。”
鈴屋什造想了想爸爸不堪大用,媽媽身體不好,高中生隻能辍學打工照顧弟弟妹妹的想法,頓時望向對方的眼神中浮現出一抹同情,“熬過去就好了,等我有錢了,我送你去讀書。”
赤司瑾月怔了一下,随即握拳,撲哧地笑出了聲。
他笑意盈盈道,“那我先謝謝鈴屋桑了。”
鈴屋什造不懂他為什麼突然笑了,不過他環視了一圈寂靜的餐館,又想了想來接他的勞斯萊斯,心底有股郁悶的尴尬。
自己辦了一件蠢事。
他根本不是很缺錢的樣子,說不定隻是單純不喜歡讀書。
“還是需要去學校的,不然以後會吃虧的。”他好心地勸道,“不能讨厭讀書就不去上學。”
赤司瑾月溫和疏離的眼眸裡終于有了一絲真切的寵溺,巧妙地轉移話題,“鈴屋桑應該跟我差不多大吧?怎麼也沒去上學?”
鈴屋什道坐直了身闆,拍了拍胸脯,自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在CCG的孤兒收容所進修過,後來通過了搜查官的考試,現在已經是二等搜查官了。”
赤司瑾月真心實意地誇贊,“鈴屋桑好厲害啊。”
“那當然了。”鈴屋什造驕傲地仰着頭,“我還碰到了筱原先生,我們每次出外勤他都會照顧我,還會請我吃飯。”
“筱原先生是?”
“筱原先生就是筱原先生…”鈴屋什造煞費苦心地思索了一下,還是沒有找到合适地說法來形容他和筱原的關系,“總之就是我最信任的人。”
“鈴屋桑最信任的人嗎?有時間的話我也想想見見這位對你多多照顧的筱原先生呢。光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好人。”赤司瑾月淺淺一笑,令人如沐春風。
“有機會的吧。”鈴屋什造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地不想讓他見筱原先生,有股說不上來的詭異的直覺,森冷的後背發涼。
“鈴屋桑現在是一個人住嗎?”赤司瑾月的指尖摸索着酒杯,漫不經心地提起。
鈴屋什造搖頭,“我住在筱原先生家,筱原先生說這樣的話出任務也方便。”
赤司瑾月的目光溫柔,“看樣子筱原先生真的很照顧鈴屋桑。”
“嗯,筱原先生真的很好。”鈴屋什造思索一下,“我和他的關系就像你和你弟弟那樣。”
“……”赤司瑾月。
這話是在罵他?
這個話題不适合再繼續下去,赤司瑾月起身,伸手,“我們出去散散步吧。”
“你吃好了?”鈴屋什造想起自己剛剛答應他的話,猶豫着伸出了手,搭上他溫暖濕潤的掌心。
“嗯。”赤司瑾月牽着對方的手,曾經冰涼的掌心現在已經全是薄薄的繭子。
“說起來,鈴屋桑是孤兒嗎?”
鈴屋什造突然被攥住了手,有股受制于人的慌亂感,但是他并不抵觸,默默地跟在他旁邊,“不是,我有媽媽的。”
“赤司先生慢走。”旁邊的侍應生見人離開,恭敬地90度鞠躬,整齊劃一道。
鈴屋什造心髒一顫,似乎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保镖們不動聲色地跟在他們身後。
赤司瑾月神情淡漠,似乎習以為常,天生就該走在衆星捧月的中間,他本就是發号施令的人,立于豪門世家的頂點之上。
隻是那時的鈴屋什造還遠遠意識不到“赤司瑾月”這四個字在日本究竟有怎麼樣的分量。
赤司瑾月不急不緩地擡起他的手,低頭在他的無名指上落下一吻,蜻蜓點水般,輕觸即離。
動作清雅溫和,卻在波瀾不驚的水面掀起層層漣漪。
空氣陡然間安靜,侍應生們頭垂地更低了,大氣都不敢粗喘一下。
冰涼的觸感震驚地鈴屋什造一個激靈,僵硬地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他…他在幹什麼?!
鈴屋什造的瞳孔放大,耳畔和側臉當即染上一層淡淡的绯紅,意識混亂地冒煙。
赤司瑾月沖他溫和一笑,“哦,鈴屋桑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鈴屋什造張閡着唇,語無倫次地發不出聲音,同手同腳,呼吸急促,“媽媽…媽媽她是喰種,養…養大了我…”
她的聲音好怪,她從來不會說出這樣軟弱的話!
這個人也好怪,為什麼碰上他好多事情都不對了…
“那今後我來養鈴屋桑好了。”赤司瑾月溫潤一笑,眼底滿是縱容的寵溺。
他沖自己笑的時候,鈴屋什造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跳動地不正常了,撲通撲通的,周圍的一切都突然消失并且顔色暗淡無光了般,他的眼底隻能看見他,他長得很好看。
他好像真的很喜歡自己…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喜歡他呢…
大家隻會說他是個怪物。
鈴屋什造的魂魄好像都要被勾引走了,隻剩下面前這個叫做赤司瑾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