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宜早上起來,連翹就告訴她,崔家來人了,說是府裡有事兒,崔老夫人大羅氏要沈幼宜回去一趟。
沈幼宜本來也是要回去的。
她受崔判官之托,還沒把崔家的暗線與殺手都找出來呢。
雖然新宅子住着百般的舒坦,的确有點不舍得走。
佳甯公主倒無所謂,她說了,阿宜妹妹在哪兒,她就去哪兒。
她這就有點像狗皮膏藥了,不過,索性人多熱鬧,沈幼宜也就由着她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回了崔家。
當然,主要還是公主帶的人多。
昨晚公主來時,身邊隻跟着一個小宮女,今兒個一早,宮裡派來了一支十幾人的小隊,都是來伺候公主并保護她安全的。
大羅氏本來還坐在恩壽堂裡等着沈幼宜去給她磕頭問安呢。
一聽說公主駕到,麻溜地從恩壽堂趕到大門口,迎接公主大駕。
佳甯公主冷冷地掃了大羅氏一眼,說,你把阿宜喊回來幹嘛呀?我們在那邊玩得正高興呢?
提起那邊崔裴城買的新宅子,大羅氏就一肚子的氣。
那個混賬東西,有錢不花在老宅這邊,非在沈家隔壁花大價錢買什麼宅子,他這明晃晃地就是想在他離開後,讓沈幼宜住過去,避開崔家這邊的一應事由啊!
他越是想讓沈幼宜躲開,她非要把她給拉進崔家這攤爛泥裡,看他沈幼宜敢不敢剛成親就背負不孝忤逆的罪名!
果然,她前腳派人去叫沈幼宜回來。
後腳沈幼宜就麻溜地回來了。
一時,大羅氏還是很得意的。
但佳甯公主這一番淩厲的話,把她給吓得渾身哆嗦,“回公主話,民婦隻是想阿宜了,她是我崔家新婦,這還沒跟她親熱夠呢!”
“啧,你還真敢睜着眼睛說瞎話!”依着以往的性子,佳甯公主都要把這 老東西踹翻在地了。
但來的路上沈幼宜囑咐她了,不能擺公主架子,且聽大羅氏怎麼說?
“回公主,民婦不敢欺瞞公主,民婦對阿宜的确是看重的,這回請她回來第一是念着她,想和她多親多近,另一個是她是大家閨秀,自小就受到良好的教導,在管理府裡中饋上是有一定的手段的,所以,我請她回來掌家!”
“哦?老太太請我回來掌家?”
沈幼宜都有點想笑了。
傻子才樂意給崔家掌家。
崔家如今就剩下個外殼兒好看了。
以前他們全靠着吸崔裴城的血活着,現在崔裴城不肯讓他們吸了,他們這又算計着把我拉進局裡?
也是,吸崔裴城的血和吸沈幼宜的血,那不是一樣的嗎?
佳甯公主不屑地道,“你這老婆子算盤打得響啊,崔家現在有什麼?崔将軍一旦從崔家分離出去,你們這些個無用的恐怕都得喝西北風吧?怎麼這是想糊弄阿宜,讓她拿自己的嫁妝來給你們填補虧空?你當阿宜是個傻子嗎?”
她話剛說到這裡,身側傳來沈幼宜慢悠悠的聲音,“成,既然老太太如此看重阿宜,阿宜不會讓老太太失望,一定盡心盡力管好崔家的中饋!”
啊?
佳甯公主也不避諱,直接把沈幼宜拉到一邊,“那老婆子按着壞心眼呢,給你挖坑,你可不能跳下去啊!”
沈幼宜笑道,“誰說坑裡就一定沒有黃金萬兩?”
佳甯公主癟嘴,就崔家?還黃金萬兩,本宮瞅着,他們這年過去,未必能過得去下一年呢!
賬本送到沈幼宜住的院子。
簡單翻了翻,沈幼宜發現,崔家賬戶上一共還有不到八千兩銀子。
而且這八千兩銀子,送來之前大羅氏就特定在賬本上注明了,是留給府裡長孫娶媳婦用的,誰都不能動!、
那就等同于沈幼宜接的這所謂的賬本上一文錢都沒有。
佳甯公主不服氣地說,“阿宜,你這是怎麼了啊?明知道,這就是那老妪盤剝你,你還樂颠颠地接了這管中饋的事由,你莫不是傻了?”
沈幼宜剛要說說自己的用意,卻見外頭連翹急急地跑進來,“姑娘,不好啦,崔家人去咱們鋪子裡賒東西了。”
“怎麼回事?”
沈幼宜示意茯苓給連翹倒一杯茶,讓她平平心情,把事情說清楚。
喝完一杯茶後,連翹說,今日一早就有崔家的人去了沈幼宜的陪嫁首飾鋪子裡,說是訂購幾件首飾。
既然是訂購,鋪子掌櫃就問他們要訂金。
結果崔家人說,你們姑娘現在可是我們府上管理中饋的少奶奶,我們府裡的錢都歸她管着呢,上這裡來拿點首飾還交什麼訂金?要訂金,問你們姑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