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燼似乎全然沒聽見沈則随的拒絕,隻捕捉到了最後幾個字:“喜歡走表準的是吧,那我推薦這幾款,走表都挺準的,擺輪遊絲也很經用,設計還算精緻獨特,工藝也不錯,戴着試試。”
楚燼說着牽起沈則随的左右,根本不容忍拒絕自顧自地将沈則随左手上常帶的他看不順眼很久的那塊表給取了下來,又把自己親自選的表戴在了手腕上。
表扣“咔哒”一聲,這表就這麼穩穩戴在了沈則随手上,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
楚燼滿意地端詳着自己的眼光,手心握着沈則随細瘦的手腕翻來覆去地來回觀摩,越看越覺得滿意:“挺适合你的,你覺得呢?”
問完也不給人回答的時間,楚燼強勢替人做了決定:“行,這塊你留着吧,試試那一塊,你戴着應該也挺合适的。”
于是,接下來幾分鐘時間沈則随的手腕被楚燼當成了芭比娃娃一樣,芭比娃娃是換裝秀,而沈則随的手腕是換表秀,楚燼不厭其煩地給沈則随挑選着腕表,每戴一塊都覺得适合。
“這塊可以,适合你出去玩的時候戴。”
“這塊适合你穿深色西裝的時候搭配。”
“這塊工藝挺獨特,你可以留着。”
“這塊……”
到最後,衣櫥裡的表櫃差不多都快空了一大半,沈則随也終于忍不下去了,出聲試圖制止道:“你是想把這裡所有的表都送給我嗎?”
楚燼沒有絲毫猶豫回答道:“也不是不行,你想要的話這裡的表都可以拿去戴。”
沈則随:“……”
他隻是随口說說而已,沒想到對方還真同意了。
楚燼卻有着自己的理由:“這些表放在這裡也是放在,我現在也過了那個年紀,對表也沒有太多的追求了,你要想要全拿去也不是不行。”
沈則随解釋道:“我隻是随口說說而已,我不會要的。”
楚燼卻說:“我是認真的,這些表你都可以拿回去戴。”
沈則随沉默地望着楚燼,半響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與楚燼之間,最深的牽連莫過于就是現在同居的關系了,而這段關系也就持續了不到兩天而已,沈則随也知道楚燼将自己帶回家裡的真正原因。
明明這人前不久還懷疑着自己,如今卻又對他這般好,好到超乎尋常了,讓人着實捉摸不透這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聽到沈則随的問題,楚燼反問道:“這算好嗎?”
楚燼真正想說的是,這些就算好了嗎?他倒覺得遠遠不夠,畢竟隻是送些表而已,若是沈則随想要其他的,隻要是他力所能及的,楚燼覺得他肯定也會毫不猶豫地送出去,但他唯獨擔心的是沈則随想要的東西遠遠不止這麼簡單那才算棘手。
楚燼甚至潛意識裡想着,隻要沈則随能一直不違反他所堅守的原則和底線,哪怕是他想要天上的星星楚燼都可以爬上天去給他摘下來。
但連楚燼也沒意識到,他對沈則随這樣萬般縱容的原因是因為什麼。
而沈則随聽到楚燼漫不經心的回答,也了然了一切。
的确,這些東西對于楚燼來說什麼也算不上,最多也就算些身外之物,所以送表這事對于楚燼來說也不能意味着什麼。
他對他好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為楚燼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人,大方、包容、體貼、溫柔,這些優點對于楚燼來說太不值得一提。
無論是對于自己手下的警員,朋友,甚至是毫無關聯沒有關系的一個案件受害者的家屬,都可以完美地照顧着對方的自尊心,又毫不保留地給予着自己的幫助,将錢包裡的錢全都送了出去。
這樣好的人,本身就是對誰都會很好,而他也不過是這裡面的其中一個。
沈則随輕笑一聲,低聲道:“對我來說夠了。”
楚燼眸光微動,剛想說些什麼沈則随卻搶先一步開口道:“那我就要這一塊,可以嗎?”
楚燼看着沈則随從那一堆裡挑選出的一塊腕表,和沈則随手上戴着的是同一個牌子,也算是他家經典款了,不過相比與會比沈則随的更加大氣些。
楚燼有段時間對這家牌子的腕表格外感興趣,差不多把他家的經典系列都給買完了,而沈則随挑選的這一塊楚燼之前常戴在手上,現在倒是有些冷落了。
楚燼沒猶豫,立馬就同意了:“行,你拿去吧,還有其他喜歡的嗎?”
沈則随毫不貪心,說:“就這一塊,夠了。”
楚燼點點頭,說:“可以,我給你戴上吧。”
楚燼接過沈則随手中的腕表,又牽起沈則随的左手,冰涼的腕表扣在皮膚上,滾燙的指尖劃過腕間,沈則随就看着楚燼低着頭全神貫注地為自己戴着腕表。
許是楚燼眼眸太過深邃的原因,神情專注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像是在對待什麼極其珍貴的寶物的感覺,很容易讓人錯以為。
楚燼的腕骨比沈則随要粗一些,這腕表戴在楚燼手上時大小正合适,可戴在沈則随手上表盤就顯得有些大了,不過還好沒有大太多,也不會給人很笨重的感覺。
楚燼為沈則随戴好腕表後,不忘補充道:“要是你以後有其他喜歡的,可以直接從我這裡拿。”
頓了頓,又說:“不用跟我說。”
沈則随面對楚燼如此心大的發言,忍不住道:“你不怕我把你的表全給偷了?”
楚燼像是完全不擔心這一點,說:“怎麼能叫偷呢,再說你要想全部拿去現在就可以拿,你要嗎?”楚燼又将問題抛了回去。
沈則随沒猶豫,拒絕道:“不要。”
這回輪到楚燼調侃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沈則随說道:“光說不要,嘴上倒是鬧得厲害。”
沈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