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猶豫了下，說：“這個你不用管，學習才是首要的，周圍有很多同學都能幫你，你前面不就是江——”

晟陽剛想順着被故意轉移的話題說下去，李昌突然改了口：“比如吳來，你們平時不是挺熟的……”

說了一圈，就是沒提江閑，這是生怕晟陽耽誤了個好苗子啊。

隻是這個擔心實在多餘，打了這一架他倆之後應該也湊不到一塊。

“還有，要是再抓到你打架，就不是這個處分了。”李昌提醒道。

“不會不會，已經洗心革面了。”

李昌看着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就胃疼，擺手讓他趕緊走。

緻遠樓走廊上的人滿滿當當，和高三的英才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臨近聯考，七班教室裡仍舊熱鬧非凡，五十多個人硬是鬧出了五百多人的氣勢。

晟陽回座位時經過江閑的座位，學着江閑之前的樣子在桌面上敲了幾下，問：“改處分的事你去說的？”

“可能嗎？”江閑回得直截了當。

晟陽：“别裝了，鐵鍋都告訴我了。”

李昌當然沒說這話，他是故意問的，因為他還是不相信這種已經确定了的事突然變卦。

江閑手上的筆沒停，平靜道：“你被騙了。”

晟陽：“……”

這魚不太好釣。

“你在這站崗？讓開。”江閑冷聲道。

晟陽挑了下眉，把手撐在江閑桌上：“這走廊你買下來了？站這也要管？”

江閑從黑闆上的投影那移開眼，緩緩道：“你擋住題目了。”

黑闆上面是幾道數學題，童遙自己出的，一般都用來拔高，班裡也沒多少人看。

晟陽絲毫沒動，他提了下嘴角，彎腰湊近道：“你有做好事羞恥症嗎？這麼别扭。”

“你有完沒完？”江閑皺着眉往後退，和晟陽拉開距離。

難道真和他沒關系……

就在晟陽準備離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江閑的聲音：“架一起打的，處分一樣也很正常。”

晟陽可沒說處分改成和江閑一樣寫檢讨的事。

風扇吹起一陣輕風，絲絲清涼滲進皮膚裡，晟陽笑了下，在江閑眼前打了個響指，湊近後緩緩道：“其實，鐵鍋什麼也沒說。”

江閑：“……”

“噗——”

晟陽第一次見江閑臉上還能出現這種吃癟的表情，他見好就收，翹着尾巴回了座位。

江閑耳尖有點發熱，他仰頭喝了口已經不怎麼冰了的礦泉水，身後好像有道目光落在他背上，格外紮人。

十幾分鐘前。

江閑剛從兼職的店裡離開，背着包走進學校大門，也不知道這個點返校的意義在哪，還有一節課就午休了，門衛大爺開門的時候嘀嘀咕嘀個沒完。

他一向這樣，時間總是和正常的節奏錯開。

路過公告欄的時候江閑無意間瞥了眼，看到張熟悉的臉。

照片上的人眉眼柔和，嘴角上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張臉太過引人注目，照片邊角卷起來，還有幾處都被摸褪了色。

公告上的處分基本上被晟陽一個人包了個全，江閑隻需要簡單寫個檢讨。

“報告。”

李昌見到來的人還有點意外，這是江閑第一次主動來辦公室。

“有什麼事嗎？”李昌放下手上批作業的筆。

“處分的事，我——”

李昌脫口道：“是寫檢讨耽誤時間嗎？不寫也沒關系。”

辦公室的冷氣應該把人腦子凍懵逼了。

江閑：“我先動手的。”

李昌拉下臉，重新拿起桌上的筆，邊批改卷子邊說：“這事你不用再提了，你什麼樣我是知道的，不是随便打架的人。”

江閑：“……”

知道個屁，他半個月前剛打的架，頭上的傷都沒好全。

李昌的聲音有些發啞，他喝了口茶，繼續說：“你和晟陽不是一個起點的人，我不用明說你也能懂，所以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這次罰得重點他以後也就不願意再找你鬧事了。”

江閑頓了會，說：“學校裡有人說閑話會影響我考試狀态。”

李昌聽後臉色倒是變了。

之後的聯考很重要，市内的重點高中都會參加，所以最終成績排名的參考價值也會很大，處分的事……

李昌猶豫了下，還是說：“你叫晟陽來我辦公室。”

“聯考放平心态，你的能力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還有，你的情況我們都了解，有任何需要直接說，不用想太多。”

江閑垂下眼，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他“嗯”了聲，轉身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