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報仇。玉懷瑾殺了族人,翎墨傷你,險些害你性命!容兒,你知道我多想殺了他們嗎?”
兩雙通紅的眼瞳相對,眼中是一樣的悲憤交加。
玉嬌柔壓下喉間滞澀,“可是,我又清楚地知道,我與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不要說魔尊翎墨,就是觞珏那條瘋狗,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若要報仇,必定不能沖動行事。容兒,玉懷瑾一定要死,可我們要如何殺他,還需仔細謀劃。”
對上姐姐肯定的雙眼,玉嬌容深深吸了口氣,待稍稍平複心中殺意後重重點頭。
“好!”
追上來的見澤看到她們無恙,總算放下心來。
“柔兒說得對,我們什麼都沒有準備就去找玉懷瑾算賬,那不是千裡送人頭嗎?”
玉懷瑾如今是魔界中人,她們要對上的,就不僅僅是玉懷瑾一個人。
“翎墨想殺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是你到魔界去,肯定會對上他的。”
五百年前玉嬌容那渾身是血的模樣見澤每每想起都覺得膽寒,翎墨下手不是一般的狠。
那時的玉嬌容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元神也已受損。若不是靈音相救,隻怕,這世上早已沒有玉嬌容這個人了。
見澤輕歎,“若想不與魔尊對上,我們隻能想辦法将玉懷瑾引出魔界。”
否則,她們還未去找玉懷瑾的麻煩,便會被觞珏擒到。
玉嬌容看向手中水晶,幽幽道。
“當年姐姐在玉懷瑾房中看到的水晶已然是碎片,而夜明當時是想借我的手取出這水晶。想必,這水晶之内有傳送陣法。”
要麼,是将玉懷瑾引來。要麼,便是利用傳送陣法逃走。
“若是這水晶能将玉懷瑾引出來還好,這樣我們便不用費心思去想辦法了。”
見澤盯着這水晶看了又看,不由歎了口氣。
“我什麼也瞧不出,柔兒,你能看出什麼嗎?”
玉嬌柔微微搖頭,她也瞧不出這水晶之内有何玄虛。
“我想到一個人,他也許知道。”
玉嬌容開口道,柔澤二人不由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
“白澤?!”
……
“砰!!!”
“初畫!”
見沈初畫重重砸在地面,楚星曜大驚,咬緊了牙關勒緊手中縛妖索。
“咳——”
沈初畫擦去嘴角血迹,撐起身死死盯着半空中的身影。
原本蒼白的臉上此刻盡是猙獰的青紋,一雙眼瞳猩紅如血,眼底是讓她陌生的邪氣與殺意。
斬妖劍勢如破竹地迎面而來,層層白骨化作屏障,竟真的擋下了斬妖劍這一擊。
冷眼看着沈初畫一躍而起接住落下的斬妖劍,譏笑聲中是濃郁的恨意與惡毒。
“沈大師不是向來遇妖便殺?就連自小一同長大的世家妹妹也毫不手軟,我還當你,真的是心狠手辣呢。原來,你也會舍不得。”
男子的聲音帶着譏諷,曾經清澈的眼瞳,此刻盡是看好戲的惡意。
“你殺啊,殺了我,他們就能活下去了。”
男子掃視着周圍抓緊縛妖索的衆人,手指一動,霎時間數十枚骨刺直直指向他們咽喉。
“沈初畫,你不是最喜歡斬妖除魔拯救凡人嗎?這裡可是有整整三十條人命呢。你不救他們嗎?”
“少廢話!”
楚淮安厲呵一聲踏過木柱越過屋檐揮劍而上,随之抛出伏魔卷軸,佛光自上而下罩在男子頭上。可是男子絲毫不懼,右手一揮,十數枚骨刺便穿透卷軸将陣法擊碎。
“找死。”
男子冷笑一聲,隻一擊,便将楚淮安砸向地面。
“咔嚓——”
青瓦層疊砸落,驚恐的百姓失聲尖叫,瑟縮在角落不敢去看空中可怖的身影。
“皇叔!!”
砸落在房内的楚淮安生死不知,楚星曜又驚又怒,死死盯着輕蔑一笑的男子。
“狐妖!躲在阿風身體裡算什麼本事?!你若真有能耐,若真想報仇,盡管沖我們來!何必牽扯無辜!!”
狐鬼冷笑,攤開手無辜笑道。
“你也說了,我是妖啊,我管他們是不是無辜?”
視線轉向扶牆而起的沈初畫,狐鬼臉上的笑漸漸隐去。
“況且,沈如風可不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