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畫盯着牆上的卷軸打量了片刻,忽得咬破指尖極快地繪出法陣。
“破!”
金紅色的符文眨眼間形成兩臂方圓的陣法,而那畫卷之上竟浮現出漆黑的法陣與之對抗。
沈初畫眼眸一眯,一掌擊碎了那陣法,左手迅速掐訣,白金的屏障極快地在衆人面前展開。
“嘭——”
原來是那畫卷之上的法陣被擊碎之後釋放出極強的魔氣,若不是沈初畫反應迅速,靠近畫卷的她早已被這四溢的魔氣撕成碎片。
楚星曜攥緊手中的劍,警惕地盯着溢滿整間屋子的魔氣。這些魔氣猶如一道道怨靈,掙紮嘶吼着在屋子裡橫沖直撞。
活人的血肉之氣讓他們越發激動瘋狂,一個接一個的撲向畫卷前的幾人。
“這些是什麼東西?為何會隐藏在這畫卷之中?”
楚星曜不解,難不成是那臨江仙算準了他們今日會到此,特意布下這古怪的陣法?
“這些是無相淵中的殘魂,他們本是千萬年來的人間修士與死于魔界的妖魔。這些魂魄被困在無相淵中,漸漸失去了意識,成了隻知道蠶食血肉的野獸。”
玉嬌容冷聲說着,眼底的冷意讓楚星曜不由側目。
“不能讓他們逃出去,否則,人間大亂!”
沈初畫厲呵道,腰間葫蘆随心而動,穿過屏障懸于空中。大多殘魂還來不及逃竄便被葫蘆吞沒,剩餘的殘魂像是察覺到危險,越發兇猛地沖擊着礙事的屏障。
越來越多的殘魂怨靈沖出大堂,沈初畫心中一淩。
“劍來!”
斬妖劍铮鳴一聲沖過濃霧,沈初畫縱身一躍抓住劍柄劈開纏上來的殘魂。
屏障一散,聞到血肉之氣的殘魂怨靈叫嚣着俯沖而下。楚星曜拔出劍剛要迎上,後背便被玉嬌容一拍。
“楚大人可要小心,别死在這些雜碎嘴裡了。”
楚星曜冷哼一聲便提劍沖向黑霧,肉眼不可見的金光渡了滿身。見澤瞥了眼含笑的少女,暗道一聲對楚家人倒是上心。
鋪天蓋地的怨靈籠罩在賀家上空,遮天蔽日,竟恍若深夜。
眼看有一部分殘魂争前恐後地就要向周圍四散而逃,玉嬌容身形一閃,再次出現便是在屋脊之上。
秋水劍察覺到濃郁的魔氣,劍身震顫,發出一聲聲劍鳴。
玉嬌容手握秋水劍,迎面便橫劈擊碎了數道殘魂。赤金的劍光不斷地劈開濃郁的黑霧,殘魂的尖叫嘶吼接連不斷,駭人得緊。
紅绫貫空而出,一卷一揮,便将十數道殘魂絞殺殆盡。數條紅绫擊穿黑霧,一一追上逃竄的殘魂怨靈将其絞殺。
斬妖劍劃破長空,所到之處盡是消散的殘魂。伏魔印随劍而動,雖不似斬妖劍那般兇悍,卻也劍無虛發。
可是奇怪的是,明明他們已經斬殺了這許多殘魂,可周遭圍繞着的黑霧依舊濃郁不散。
玉嬌容将秋水劍一抛,雙手迅速結印,金光頃刻間便在賀家上空鋪開,将妄想逃竄的殘魂盡數罩在其中。
“是引魂陣,須得找到陣眼打破此陣方可将這些殘魂盡數消滅!”
聞言,沈初畫一掌劈開撲上來的殘魂沖回大堂。
這些源源不斷的殘魂都是從那幅畫卷之中沖出,想必陣法也是隐匿在畫卷之上。
沈初畫正要一掌擊碎這畫卷,便被見澤攔住。
“不行的,這幅畫的周圍是由鲛人紗裝裱而成,什麼術法都不能将其毀掉。相反,還會反過來攻擊施法之人。”
“那該怎麼辦?火也燒不了,劍也劈不斷,連術法也不管用,難道這幅畫便毀不掉了嗎?”
越來越多的殘魂怨靈沖出,玉嬌容布下的結界堅持不了多久了。
見澤咬着指尖不斷思索着破解之法,玉嬌容一邊支撐着結界,一邊擊殺撲向她的殘魂。
這些殘魂喜食血肉,修士、靈獸、仙體,更是讓他們瘋狂的存在。
忽得金光一閃,熟悉的檀香讓玉嬌容側目。金缽懸于上空,佛光随之湧出,殘魂怨靈皆被其收于缽内。
“嘭!!!”
見澤迅速攬着沈初畫退出大堂,數不勝數的怨靈魚貫而出。那些佛光沒有讓他們恐懼,反倒激怒了他們。
越發兇猛的攻擊讓楚星曜漸漸招架不住,眼看就要被怨靈撕碎,沈初畫左手一撈,便将楚星曜護在身後。
玉嬌容也沒想到會有如此多的怨靈湧出,就好像,身處無相淵。
玉嬌容心中一咯噔,猛得扭頭看向古井無波的僧人。
“和尚,傳送陣,在無相淵?!”
“不錯。”
看他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模樣,玉嬌容氣得咬牙,上去就是一腳,狠狠踹在無塵膝蓋。
“你腦子有病吧?!無相淵中的殘魂何止千萬?!一旦他們盡數湧入人間,那将是人間煉獄!”
“你口口聲聲說什麼慈悲,你明明知曉此事,卻袖手旁觀!無動于衷!直到你所謂的命數到來!!”
“快說!如何毀掉那陣法?!”
少女氣得雙眼泛紅,無塵移開視線看向屋内的畫卷。
淡藍的鲛人紗折射出絢麗的霞光,圍繞着畫心,像是打開的地獄之門。
“咔嚓——”
結界碎裂的聲音讓玉嬌容擡頭,擡手将更多的靈力送入結界之内,不斷修複着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