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姐弟二人狼狽落地,看着羅刹鳥不甘心地嘶吼着消散,洩力地往地上一躺。
“阿姐,我們赢了。”
沈如風扭過頭,雖然狼狽疲倦,那雙眼瞳卻格外地明亮。
這是他第一次與阿姐攜手除妖,沈如風心中既激動又快意。
多年來,他一直像累贅般被姐姐護着。隻能躲在一旁看着姐姐屢屢置身于險境,有心幫忙,卻無計可施。
這是沈如風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廢物,原來他也可以幫到姐姐。
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沈初畫心中何嘗不知他所想?如今看着他這副模樣,就是有再多惱怒氣話也都無法開口。
沈初畫心中一歎,爬起來伸出手說道。
“走吧,玉姑娘還等着我們呢。”
伸到面前的手滿是血迹塵土,沈如風用力抓緊,相似的面容上盡是笑意。
“我們走。”
“啪啪啪——”
“沈家人,果然不凡。”
突兀的掌聲響起,沈初畫警惕地扭頭一瞧,石碑上坐着的身影不是玉嬌容又是誰?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不進危月城?”
想到方才她便坐在這袖手旁觀他們姐弟如何狼狽,沈初畫就氣得想罵人。
“我這不是不放心你們嘛,想着萬一你們打不過羅刹鳥,我也好幫忙嘛。”
少女乖巧地笑着,沈初畫拳頭更緊了。
『大爺的!你這分明是故意的!』
有錢人就是喜歡戲耍别人!
沈初畫冷笑幾聲,三兩步沖到崖邊将忘憂花連根拔起,氣沖沖地丢在少女懷裡。
“給你!我們兩清了!”
說罷便要拉着弟弟下山,結果沈如風身體一軟,便要一頭栽倒。
沈初畫大驚,忙抱住昏迷的沈如風,這才免了他磕破腦袋。
“哝。”
沈初畫擡頭看向遞到面前的玉瓶,也知此時不是賭氣的時候。
将藥丸喂給沈如風,看他果然氣息漸漸平穩,沈初畫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究竟想做什麼?!”
沈初畫冷下臉來,既然她可以随意進出危月城,又知道羅刹鳥的存在,她自可到此采花,為何要與他們姐弟做那勞什子生意?!
“沈初畫,我很看好你。”
玉嬌容也不裝了,輕笑一聲盤坐在地上。
“你可知,我為何與監察司聯手?而忘憂館中的酒,又是賣給什麼人嗎?”
“我沒興趣知道。”
沈初畫冷笑,她才沒什麼心思與她打什麼啞謎。對面的少女好似也不在意,眼神定定地瞧着她。
“不,你必須知道。”
玉嬌容的聲音很輕,缥缈地宛若虛妄。
“因為我在做一樁生意,一樁,關乎人族,與妖族的生意。”
少女接下來的話讓沈初畫怔愣,她不明白,一個非人的妖魔,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
“嘭——”
“噗——”
見澤狼狽地趴在地上,殷紅的血打濕了她的衣襟,還來不及去擦嘴角的血漬,下一瞬便被一股力道掐着脖子提起。
入眼是少年煩躁的臉,劍眉星目、瑩綠的眼瞳中盡是冷意。
“見澤,我并不想為難你。她究竟在哪?!”
見澤掙紮不開脖子上的束縛,空蕩蕩的寝殿内盡是她咳嗽的聲音。地面上骨碌碌的紅瞳叮的一聲撞上紅柱,呈現滑稽的角度就那樣看向半空中的少女。
心中暗罵一聲玉嬌容不靠譜,見澤輕笑。
“殿下,你也知道,論躲貓貓沒人比得過她。她有意藏起來,誰也找不到,呃…”
脖頸上的窒息感加重,見澤低吟一聲聽到少年嗤笑道。
“你當我傻?你若是沒見過她,為何會溜到我這偷東西?!”
“咳!”
見澤咳出一口血,看不見的妖力越發收緊,讓她幾欲窒息。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因公殉職之事,脖頸上的力道忽然一松。
“咳咳咳!!!”
見澤趴在地上也不管是否幹淨,劇烈的咳嗽像是要将肺也咳出來。緊接着身體一輕,再一看周圍,她已然不在瓊華殿。
想到那位是個潔癖極重的主,見澤得意一笑。就她吐的那些血,足夠他抓狂發瘋了。
見澤扶着樹幹踉跄站起身,摸了摸頸上勒痕,低聲罵了句,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手腳麻利,要不然這打就白挨了。
……
待見澤鬼鬼祟祟地回到落霞山,一現身便撞見悠哉悠哉吃茶的少女。
“好啊,我在那生死一線,您可倒好,要不要小的給您炒幾盤菜?”
見澤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玉嬌容躺在搖椅上晃着腳的模樣,當真是氣得吐血。
“唉,不必。見澤大人辛苦,快快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