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是憤怒,差點死去的恐懼依舊萦繞在衆人心間。周圍同族人的屍首尚且帶着溫度,血腥味更是刺激得他們又驚又俱。
玉懷瑾皺着眉看向地上被捆得結實的玉琯,眼神複雜地看了半晌,幽幽一歎道。
“玉琯啊玉琯,你為何如此?”
玉琯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小輩,平素雖然寡言少語,待人卻是親和,讓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會是企圖危害天狐族的兇手。
與玉琯交好的幾人也是欲言又止心中複雜,一邊是自小一同長大的情誼,一邊卻是差點命喪黃泉的恐懼憤怒。
聽到玉懷瑾如此問,原本低着頭的玉琯忽的笑出聲,低沉的笑聲在一片廢墟殘骸中越發瘆人。
自玉琯身上湧出的黑霧猶如無數條藤蔓,不但在一瞬間掙脫了束縛,反将玉嬌蓉等一衆禁锢在原地。
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玉琯猛得撲向近在咫尺的玉懷瑾。
“破!”
耀眼的金光一現,黑霧被擊得粉碎。而那金光猶如十數把利箭,齊齊沒入玉琯身軀。
“呃…”
本要刺穿玉懷瑾胸膛的利爪僵住,滿身黑霧萦繞的玉琯也如方才的黑霧般,不過眨眼間便碎裂開,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切發生的突然,直到玉琯消失,衆人才心有餘悸地相互對視着。
見玉懷瑾沒事,玉嬌柔這才松了一口氣。扭頭拉住身後的少女,卻見她愣愣得好似被吓到了。
“蓉兒,你沒事吧?”
回過神來的玉嬌蓉下意識看向滿臉關切的女子,方才一切來的突然,她隻覺得被一拽,玉嬌柔便擋在了她面前。
“我沒事姐姐。”
玉嬌蓉柔和一笑,拉着玉嬌柔的手又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個眼神。
玉琯死之前,與她對視上的那個眼神,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又好像沒有。
看玉嬌柔正忙着與族長說話,想了想,玉嬌蓉還是沒有告訴她。
“怎麼了?”
身旁傳來一聲詢問,玉嬌蓉扭頭,無意對上少年僧人詢問的眼瞳。
難得這和尚語氣溫和,玉嬌蓉猶豫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也許是她看錯了。
“沒事,就是想不明白,玉琯為何要這麼做。”
月孤山是玉琯的家,這些族人都是與他血脈至親的家人,他為何要毀了這一切?玉嬌蓉實在想不出理由。
她不知道,無塵便更無從知曉了。看她皺着眉沉思的模樣,張了張嘴,又沉默下來。
“蓉兒,想什麼呢?”
平日裡衣冠楚楚的玉懷瑾此時少了幾分整潔,染血的衣袍越發襯得那張狐媚的臉陰狠。
玉嬌蓉搖了搖頭,那邊的族長不知與玉嬌柔說了些什麼,見她連連擺手,玉嬌蓉不由靠近。
“姐姐,怎麼了?”
“是族長。”
玉嬌柔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族長,見他主意已定,隻能咽下反駁的話。
原來經此一事,族長發覺族人避世太久,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就喪失了妖族最基本的警覺與反抗。
面對魔物,大部分的族人都僵直呆愣,不知如何動手。為了天狐族能存活下去,族長決定讓所有的族人出世。
“爹,當年祖先就是厭煩了妖族之間的争鬥,這才帶着族人避世于此。可您…”
“懷瑾,我知道你的意思。”
族長掃視了一圈嘩然的衆人,心中又是一口歎息。
可安定的日子過久了,連妖性都慢慢喪失。今日是魔物,他日面對的又是什麼?
族長不想讓族人成為砧闆上無法反抗的魚肉,哪怕這條路艱難坎坷,也必須要走下去。
出世曆練無疑是危險的,可也隻有這樣,才能讓族人學會提防戒備與反抗。
“可是…”
玉懷瑾還想說什麼,卻被族長擡手制止。
“我意已決,此事就這麼定了。”
玉嬌蓉同樣詫異,隻是族長都如此說了,其他人再不情願也無用。
看了眼議論紛紛的衆人,玉嬌蓉小聲湊到姐姐身邊說道。
“姐姐,這麼多人都要離開月孤山嗎?”
玉嬌柔微微搖頭,族長雖然這麼決定,卻也知道月孤山之外會有多麼危險。
因此,族長決定讓玉懷瑾與她帶着幾個法力強的族人先行下山探路。待他們平安歸來,再讓更多的族人出世。
對于族長的這個決定,玉嬌柔心中是贊同的。經此一事,她也看到了族人的薄弱之處。數百年來,族人之間雖有切磋修煉,可是在面對敵人之時卻隻像平日裡玩鬧的稚童。
玉嬌柔看着面前的少女,不自覺地面露憂慮。她擔心的,是蓉兒。
……
“破!”
耀眼的金光刺破厲鬼的胸膛,唯餘下尖銳的嘶吼,不過眨眼間便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