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的光一閃,玉嬌蓉便感到腰間一緊,緊接着便被拽向擰眉的僧人身邊。
前方的白澤似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四爪快速遊動,負起二人眨眼間便沖入潭底結界。
“咳咳咳——”
玉嬌蓉扶着珊瑚劇烈咳嗽着,方才赤練拉得突然,害得她喝了一大口水。
“我就說這妖魔心懷不軌吧!否則,怎麼會拔劍偷襲!!”
白澤猛得撲向玉嬌蓉,并未防備的少女猝不及防地被撲倒在地。
雙臂被利爪死死壓着,玉嬌蓉皺眉别開頭避開湊到脖頸旁的利齒。
“什麼偷襲啊?!明明是九嬰!”
玉嬌蓉想推開危險的白澤,隻是四肢被壓制着無法掙脫。
“什麼九嬰?!分明是你要趁我不備暗中刺我一劍!要不是這和尚,我早就将你困在誅魔陣中了!”
白澤氣得咬牙,方才它明明察覺到這女人身上的殺意。和尚與她一道來的,她要殺的隻能是他了!
本想啟動誅魔陣将她困死在潭底,可這和尚卻不同意。白澤喉間低吼着湊近少女脖頸,隻需一咬,便可将它咬斷。
“嗷?!”
赤練纏過白澤四肢将他吊起,看它像待宰的豬崽一樣四腳朝天,玉嬌蓉噗嗤一笑,心中的怒氣稍稍緩解。
後頸一涼,玉嬌蓉縮了縮脖子,不明所以地看向身旁的和尚。
“和尚,你幹嘛?”
無塵攤開手掌,露出指節大小的一尾銀魚。
“這是魇魚,可以讓人墜入幻覺,看到自己害怕的東西。”
方才玉嬌蓉忽然抓住他,手中還握着劍要砍自己的腿,要不是無塵及時拉住她,她那條腿可就廢了。
玉嬌蓉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在白澤扭動的身子上。
“不查明便随意認定一個人的是非,你這白澤,好生給白澤族抹黑!”
白澤臉頰一紅,所幸臉上有一層厚厚的毛發遮蓋,這才沒有讓人發覺。
看他不說話,玉嬌蓉哼的一聲移開視線。無意對上少年澄澈的眼瞳,玉嬌蓉心中有些不好意思。
這和尚幫她這是第二次了,要算起來,有昨日之禍,還是她自己粗心大意之故。先前她還懷疑這和尚,着實有些小人之心了。
少女搔了搔耳垂,不自在地小聲開口。
“謝謝了。”
無塵稀奇地看了眼眼神飄忽的少女,扭過頭指尖微撚。
“不必,事實如此,貧僧自然是看到什麼便說什麼。”
說罷便率先走向前,看他如此,玉嬌蓉那點子别扭也煙消雲散,看了眼一旁抖着腿順毛的白澤跟了上去。
穿過礁石群,便看到一處閃着綠光的屏障,白澤吐出内丹,瑩白與森綠交相呼應,不過幾息那屏障便打開一人寬的裂口。
玉嬌蓉小心跟在無塵身後,剛剛踏入屏障,身後的裂口便恢複原狀消失不見。
“山鬼,你怎麼…”
無塵驚詫的聲音讓玉嬌容回過頭,不遠處的女子沐浴在一片血色之中。墨色的長發染血,身上的衣裙暗淡無光,裸露在外的臉頰、脖頸、手臂上盡是猩紅如血的符文。
聽到無塵的聲音,山鬼緩緩睜開雙眼,一雙熒綠的眼瞳似帶有無限柔意,讓人不由得心生親近。
“無塵,我終于等到你了。”
柔和的聲音倘若不看她如今的模樣,定然讓人無法相信她身受重傷極近神滅。
無塵皺眉,微微擡手,金色的佛光籠罩着滿身傷痕的山鬼。待過了一刻鐘,金光散去,山鬼原本蒼白如紙的臉總算有了些血色。
“是誰傷了你?九嬰?”
無塵疑惑問道,山鬼還未開口,一旁的白澤便不滿地嚷嚷道。
“可不就是那個白眼狼嗎?!不對,是白眼蛇!”
“之前山鬼見他身受重傷,不但沒有殺他,還将他收留療傷。可是他卻反過來打傷了山鬼!要不是我發現及時,山鬼真就被他給…”
玉嬌蓉驚訝地睜大了雙眼,山鬼可是招搖山的山神,那頭九嬰竟有這樣的能力将她傷至此?!
摸了摸還隐隐作痛的後背,玉嬌蓉心中越發忌憚。
“九嬰想取代我,想要将整座招搖山的靈力吞噬殆盡。無塵,請你幫我。”
山鬼懇請道,無塵看向她空蕩蕩的丹田,不由得一怔。面前的女子一臉柔和,讓人絲毫無法察覺到她此刻承受的痛苦。
“我支撐着最後一口氣,就是等你。無塵,你要找的東西,就在招搖山之陰的無妄峰,隻有至誠之心方可拿到它,切記。”
話音未落,女子的身影便漸漸變得透明。玉嬌蓉一驚,神,也會死嗎?
山鬼的身影化作一道綠光落在白澤面前,白澤忙吐出一枚光團,小心翼翼地将山鬼精元收起。
“山鬼說,有人可以解除招搖山之禍,便是你?”
白澤聲音低落地看向無塵,他隻有半身白澤血脈,并不能同其他白澤一樣看透一個人。
“山鬼幫貧僧一次,貧僧也會盡力幫她。”
無塵微微沉默,掃了眼地面殘留的血迹,率先離開。玉嬌蓉看白澤情緒低沉,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