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姑娘放了我們,這玉笛夢娘自當完好無損的歸還,包括這玉笛的來曆,夢娘知無不言。”
此話帶着威脅之意,見澤眼眸一眯,身後的紅绫蠢蠢欲動。夢娘自然看在眼裡,斂眉道。
“若是夢娘活不成了,這玉笛自然要随夢娘而去。”
見澤要搶,也要看她們二人誰的手快了。
夢娘盯着手裡的玉笛,笃定了玉嬌容必定會同意。
“好,我答應你。”
夢娘一喜,看她一直盯着這玉笛,也識時務地沒有拿喬,雙手遞給玉嬌容解釋道。
“容姑娘勿怪,夢娘也是别無他法,這才出此下策。這玉笛是我在東海之外的一處山谷中得來的,因為聽說過這玉笛的事,這才收了起來。”
玉嬌容珍惜地緊握這手中玉笛,又唯恐失了力道将其損傷。
見她這樣,夢娘便知自己的決定是對的。想到這玉笛背後的故事,夢娘低眉順眼地說道。
“如夫人之事,夢娘也有所耳聞。如今這玉笛能夠完璧歸趙,也算是一大幸事。”
見澤冷笑,當真會順着杆子往上爬。這玉笛若不是從她手中拿出來與蓉兒做交易,這話聽起來倒還有幾分真心可信。
“是啊,一大幸事,一大幸事。”
少女低聲呢喃着,夢娘心中一寬,剛要開口告辭,便見少女神色奇異地擡起頭。
“你這雙髒手,真是弄髒了它。”
夢娘心中警鈴大作,還未來得及防備,雙手忽的絞碎一般劇痛。
夢娘怔怔低下頭,赤練死死絞上她的雙手,手指、骨節、碎肉,在空中崩裂開,斷腕處血湧如柱,讓夢娘眼前一陣發黑。
鮮血濺在少女臉上、衣裙,那支玉笛卻被她安好地護在懷裡,依舊潔白無瑕。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三郎瞳孔一縮,趁着幾人的注意力都在夢魔身上,便要悄聲溜走。
“嗡——”
斬妖劍忽的橫亘在三郎面前,濃厚的妖力與殺氣讓三郎臉色一白,不敢再輕舉妄動。
“夢娘!”
夢娘疼得面如金紙,聽得三郎驚呼,夢娘遲鈍地扭頭看了過去。
見那把斬妖劍直直對着三郎眉心劈去,夢魔大驚,剛要去救人,便被紅绫纏了個滿身。
夢娘根本掙脫不了,無法,隻能白着臉懇求道。
“蓉姑娘,向來聽聞蓉姑娘一諾千金,夢娘心中欽佩不已。今日,難道蓉姑娘要出爾反爾?欺騙我這一個小小魔族嗎?”
那邊的三郎正艱難地躲避着斬妖劍的攻擊,眼看那斬妖劍就要刺穿他的胸膛,三郎狼狽地在地上一滾,險險避開這緻命一擊
不過幾息之間,原本衣冠整潔的男子此時狼狽不堪。玉冠早已被斬妖劍劈碎,手臂、雙腿、後背,皆被劃出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并不是貓捉耗子般的戲耍,斬妖劍的每一次攻擊皆是殺意。男子躲避不及,那斬妖劍深深刺入他的右肩。
方才若不是他盡力躲避,這一劍刺中的便是他的咽喉!!
沈初畫趁勢一記散魂掌便拍在男子胸口,三郎吐出一口血,滿是恨意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正與玉嬌容說話的夢娘。
夢娘話音剛落,便看到他生生挨了沈初畫這一掌。又急又氣地掙紮着,卻是徒勞無功。
“蓉姑娘當真要毀約嗎?!!”
“啊啊啊啊啊!!!!”
玉嬌容還未回答她,那邊的三郎便被沈初畫又一掌打得魂飛魄散。
夢娘一呆,怔愣地看着男子的身影如飛舞的灰燼般消失不見。
沈初畫收掌,右手握緊劍柄将其從樹幹拔出。
“與你做交易的是我,至于沈姑娘如何做,就與我無關了。”
少女勾唇一笑,沈初畫這一次看清了她眼中的狡黠。捉妖除魔本就是她分内之事,就算沒有玉嬌容算計,她還是要殺了這惡鬼的。
不錯,這三郎正是一個百年惡鬼。身上的道行少說也有三五百年,這都是從靈脈中獲取。
沈初畫冷着臉盯着還未回神的女子,鬼修是不能以靈力為媒介修煉的,很顯然是她用了什麼方法将這金城地下的靈力轉變,将其生生填了這惡鬼。
還有定州外的聚靈陣,隻怕也是為了給這惡鬼修煉。
隻可惜,有些人活着好逸惡勞,做了鬼也是一樣。有這麼大的靈場相助,若是這惡鬼潛心修煉,今日自不會如此輕易地喪命于她的斬妖劍之下。
“葉如錦呢?你把她帶到哪裡去了?!”
夢娘的雙眼赤紅,沒有理會沈初畫的喝問,扭過頭直直地看向笑吟吟的少女。
“玉嬌容,你騙我,你騙我!!”
女子雙目猩紅,黝黑的裂紋自她額頭浮現。見澤警惕地擡手攻去,卻還是晚了一步。
“去死!!去死!!!”
“我要你們所有人給三郎陪葬!!!”
強勁的魔氣不過眨眼間便迸發開,玉嬌容隻來得及将玉笛收回,還未來得及抵抗,便被四溢的魔氣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