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猜來國外這邊玩,知道梁嘉駒的想法後,拍着胸脯說他能幫忙包辦了,梁嘉駒最後隻讓他弄了賣老房子的事。
1995年6月15日,時隔四五年,梁嘉駒終于再次站在了粵東的土地上。心中感慨萬千,同離家時比,粵東的變化還是挺大的,最顯著就是人更多了,多了很多聽不懂方言口音,他有一瞬間的恍惚,覺得像是從一個異鄉到了另一個異鄉。
7月10日,距離姜小海出獄還有5天。梁嘉駒已經把房子和裝修的事辦好了,房子裡放的全是當下最時新的各種家具,還托老猜幫忙帶了好些外國貨,老猜給的友情價也不要,非得照原價付,最後被老猜侃了一頓。
“你這是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搬你那屋子裡去啊,這跟你一起住的到底是怎麼個天仙大美人啊,我瞅着怎麼跟金屋藏嬌似的,打算後半輩子都不讓人從屋子裡出來了?”
7月15日,姜小海出獄當天。梁嘉駒早上五點就醒了,拿了一堆衣服在鏡子面前換着試,有五年前他離家時候穿的那一類,有當下粵東時新的搭配,十多套定制的不同風格的西裝。直到六點的鬧鈴響了,他還沒決定下來穿哪套。六點半門鈴響了,是花店老闆來送他昨天訂好的花束。
梁嘉駒坐在沙發上摳了半天手指,對着花束幹瞪眼,最後在七點的時候換了一套和花束顔色很搭的西裝。
七點十分出門的時候,梁嘉駒抱着花束上了來接他的車,他的駕照還沒辦下來。路上司機閑不住嘴,見他打扮隆重,噴了香水抱着花,剛想說一句“老闆,今天求婚啊?”,突然想起來目的地是監獄,隻能又把嘴閉上。
七點四十五分,梁嘉駒已經站在監獄門口了,緊張得不斷蹂躏花束的包裝,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一會兒想姜小海變成什麼樣了,一會兒想姜小海會不會認不出他了,一會兒又想這身打扮是不是不太好。
八點整的時候,監獄門開了,一個人從裡面低着頭走了出來,頭擡起來的那一刻,梁嘉駒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