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扁扁嘴,看見桌子另一頭的兄弟看似在認真寫題,嘴角已經微微翹起,但丁惡向膽邊生,一把搶過他的鋼筆,原本字迹整齊的試卷立刻出現一條不和諧的線條。
力求完美的維吉爾怒不可遏:“你幹什麼!”
“好郁悶啊,快跟我打一架!”
“懶得理你,把筆還給我!”
“略略略,你來搶啊~”
眼見新一輪騷亂又要開始,安達趕緊抱着自己的課本和筆記本遠離是非之地。
還沒跑出書房門口,一瓶墨水沖着安達後腦勺飛過來,破風聲讓她一個激靈,憑感覺抱着課本往地上一蹲。
墨水瓶直接砸在門框上,綻開一朵黝黑的花,蹲在下方的安達也被濺射的墨水澆了半個身子。如果這個世界也有所謂的人體藝術的話,她或許能在抽象賽道獲得一個非常不錯的名次。
摸了摸臉上的冰涼的液體,染得一手黑,安達默不作聲地歎了口氣。她發覺無論雙胞胎能再鬧出什麼奇怪的事來,自己的身體已然接受并快速學習如何最大化避災,再也沒有先前剛進來時的各種懊悔,這種心境的變化,印證了那句“情緒穩定的人可能是倒黴慣了”。
但是這墨水質量過于紮實,據說裡面的成分加入了魔化章魚的墨水精華,安達在浴室被伊娃搓了一個小時,仍然沒有沒有洗掉臉上黑色的印子。晚飯的時候,斯巴達開玩笑道:“哪來的黑人小孩?”
安達笑笑不說話,雙胞胎已經被伊娃夫人教訓了一頓還處于“被媽媽罵”的沮喪中,斯巴達哈哈兩聲也覺得自己這個笑話沒人接應有點冷,安靜吃飯。
深夜,安達左右手各握一瓶同款墨水,如鬼魅一般出現在雙胞胎房間門口。
不同于斯巴達立式的陰陽怪氣,這是一種中式單刀直入的缺德。
那場坦白局後,維吉爾這小崽子總算不再時刻提防,這是安達通過幾次突襲他後腦勺摘落在上面的葉子試驗出來的結果,
所以現在她才能悄無聲息地推開雙胞胎不怎麼上鎖的門。
花了時間用房間的熱水把這兩瓶墨水給溫到跟人體差不多的溫度,力求在倒給他們腦門時不會因為溫度問題驚醒他們。
很早就見識過雙胞胎截然不同的睡姿,安達決定先從睡成皮皮蝦的但丁開始操作,這家夥已經有半個腦袋快睡出床外面了。
他們倆睡着的時候顯得非常乖巧,安靜得像兩隻小貓,濃密睫毛在白嫩細膩的臉蛋上灑下一片陰影,呼吸輕柔而均勻,鼻翼随着呼吸微微顫動,仿佛在做一個甜美的夢。
負罪感?那是什麼。
10分鐘後,安達蹑手蹑腳地帶走作案工具,原路返回。
回到房間,嘴角忍不住咧起來,已經開始期待明天早上的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