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吉爾湛藍色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如同在家庭遊戲中猜對了一個最大的謎題。
不妨再高興點吧。
“你想知道我的目的嗎?”
說着,安達故意向前傾了傾,像是将自己送上閻魔刀的刀刃上,沒有真正對普通人類下過死手,維吉爾此時還談不上鐵石心腸,便習慣性後退了一步,閻魔刀與安達的距離也遠了一些。反應過來自己被逗弄了,維吉爾頓時氣惱,更加警惕地盯着她。
女孩并沒有因此離開腳凳的範圍,而是用拇指刮着水果刀的鋒利的一遍,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那個晚上,可比現在黑太多了,還下着雨,打着閃電……”
安的神情恍惚了一瞬。
“不過我的武器是一把比較短的匕首,沒這把刀這麼長,剛剛好紮穿人的心髒,又不會在背後留下明顯的刀口,人類太脆弱了,脆弱到一把匕首就能了結掉。”
什麼意思?維吉爾感覺什麼可怕的事實隐藏在這語焉不詳的背後。
安突然反手将水果刀尖抵在自己的胸口位置。
“像這樣,隻要稍微用力推送進去,我的心髒就會像突然被針紮到的水氣球,裡面的組織雖然被破壞了,隻要刀不拔出來,一滴血也流不出來,但隻要你拔出來了,負責把血液泵壓到全身的心髒就會噴出血來,弄髒你的手,你的臉,你的衣服。”
“你瘋了!”維吉爾咬牙切齒道,他繼承着這個世界最強的力量,那些人類懼怕的魔物在他面前不過是練刀的玩具,此時此刻他卻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面前這個跟他年齡相差無幾的人類,怎麼能……
“沒錯,在我殺了奶奶之後,我确實瘋了。”
居然殺的還是親人,維吉爾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你果然猜對了,這樣危險又可怕的人不該留在這裡,果斷點,像幹掉那些蒼蠅蟲子一樣幹掉他。
不對。
這正中下懷的結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要試試嗎?試試看,人類的血,與惡魔的血有什麼不同。”
安的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撫上了閻魔刀,把它緩緩壓向自己的脖子,還差那麼一點點,刀尖就能劃破細嫩的皮膚,或許能将氣管割開。
要怎麼做……維吉爾僵直在原地。
也僅僅隻是一個猶豫的瞬間,安仿佛沒有痛覺,抓着刀刃的小手隻是稍稍用力,用不着劃破脖子,鮮血已經從手心中流出,在刀刃下方反流向維吉爾,最後全都被刀锷擋下,直接滴落在白色的地闆上。
廚房的燈也在這個時候亮起來。
“……”
一大兩小三張臉面面相觑。
看慣了斯巴達平常穿得闆闆正正的貴族禮服,茂密的一頭白毛梳成一絲不苟的大背頭,還有搭在左眼上的優雅鑲金單片眼鏡,現在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頭發炸成獅子鬓毛似的頹廢睡衣大齡宅男……隻能說也算别有一番風味吧。
大齡宅男又抓了抓後腦勺的頭發……人間霸主的威嚴蕩然無存。
安達悻悻松開手,她刻意挑了斯巴達不在的時間,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妻管嚴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睡覺。
閻魔刀很快又像它剛出場的樣子,化作虛影消散在空氣中。
“爸比……”
維吉爾看到父親的出現,顧不得保持平時作為長子的端莊,直接撲到斯巴達身後,緊緊抱着斯巴達的大腿,臉直接埋在上面,不敢露出來。
丸辣!欺負小的,把大的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