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霜沂自認劍法靈氣皆有所倚,單打獨鬥還從來沒有怕過誰。也是出山年紀尚小,以往被昭行山另外兩尊大佛保護的太好,對世間陰毒法門的了解趨于表面。
那人揮手掏兜做勢想打開玉瓶,另一隻手卻隐隐在背後尋摸什麼。
沈明霁一直分心關注突如其來的戚霜沂,劍刃不停揮毫逼的猛虎步步後退,找準時機果決砍下猛虎頭顱,扭頭就見這一畫面,立刻朝她飛去的同時喊到:“小心!”
那頭在話音落下之際劍光大盛,強烈刺激使得在場之人下意識閉了眼睛,再睜開眼,就聽一道痛苦的哀嚎。
她不知他想做什麼,但拿劍的手比腦袋反應的更快,這是多次戰鬥之下和鍛體之下留存的下意識動作,靈力瞬間充斥白玉裝,劍鋒所指直沖來人而去,眨眼之間,此時掉在地上的不再是蟲屍,而是一隻斷掌。
沈明霁趕到她身邊,“沒事吧?”
戚霜沂聽不太清,但猜到了他想說什麼,搖了搖頭。
孔遵顯面前的狼同樣被他開膛破肚,空氣中卻沒有惡人的血腥味,隻因失去生命特征的巨獸頃刻間就會變回靈蟲模樣。
周遭趕來的細碎聲漸漸多起,宗内的其他人也趕到這裡。
戚霜沂一直緊緊盯着跪倒在地上這人。
身旁孔遵顯呵斥:“報上你的名字和門派。”
“你們,不配知道。”話音落下,身形極速膨脹。
沈明霁瞳孔微緊,下一瞬戚霜沂感受到了覆在耳際的靈力波動。
她側臉看去,沈明霁的手停在一掌之外,濃重的靈力結界将她耳邊空間凝結。
孔遵顯同樣揮手造就結界,面前人爆體掀飛的枝杈血腥在幾人面前橫格出一條界限。
眼前畫面光怪陸離,她卻聽不見半點嘈雜。
而耳邊靜下心來,角落中一直被她遺忘的細節逐漸浮現,這深夜之中蟲修獨入缥缈宗深林,最後竟然引體自爆?
她忽地一把身側之人抓住尚未收回的胳膊,“你們這裡是否有靈獸?”
她說的簡單,可那眼神卻告示不是簡簡單單靈獸而已。
沈明霁眸光微閃。
孔遵顯先他一步開口,“戚師姐,夜深了,我送你回去。”他看了一眼沈明霁,暗含警告,意思是不讓他将宗門事宜與外人言說。
況且他也有話想要問問這位昭行山的大師姐,她是怎麼知道缥缈宗出了事還能這樣不避嫌進來這裡的?
要說起來這是缥缈宗的宗内事,她一個外人應當避嫌才好。
不過也是因為沈明霁先做決定把人帶進内宗安置造成的意外,他看了一眼沈明霁,發現師弟此時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戚霜沂同樣看着沈明霁,在孔遵顯話音落下後也并不收手,不過主要問題是她沒有聽見,沈明霁的結界剛剛消散不說她的聽力隻停留些許,此刻在她身後說話如同蚊呐。
“蟲修出世必分正邪,這人,是邪修。”戚霜沂倒是還記得壓低聲音,在場的倆人倒還是聽的清晰。
“戚師姐有什麼指教,我知曉昭行山對蟲修素有研究。”孔遵顯之前是聽過昭行山頂頭那幾位追着蟲修跑的,當年昭行山一朝揚名也是緣此而來。
所以他當下知道此事跟蟲修有關,倒是覺得戚師姐在此處也着實能幫上一些忙。
戚霜沂依舊看着沈明霁,“靈蟲之身天生地養,死去化為清水溶于山川,可面前這蟲屍萎縮卻不消散,暗紅血紋纏繞。”她抓着沈明霁的胳膊。
孔遵顯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根本不是跟他說話,莫名摸了摸鼻尖,也在這時四周漸漸圍攏上來三四個人,倆人自發去清理,另外倆人向孔遵顯了解情況,他順勢後撤了幾步遠離了這倆人。
當初玉消山二人一同對抗攀生藤的事情師弟與他說過,但沒想到二人交情竟這樣好,連覆雪樓都收拾出來給人住。
沈明霁按下她的手沒有說話,跟身邊人說:“我送她回去,有事再來找我,今天的事有勞師兄跟師父交代了。”
孔遵顯方才正感覺自己多餘,如今看也沒看他連連擺手。
沈明霁在戚霜沂耳邊的靈力先前就撤了,但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蟲修之事不算隐秘,但事關缥缈宗,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
更何況,沈明霁暫時并沒有要戚霜沂攪合進來的念頭。
他抓着戚霜沂的腕子帶她離開,沒等她開口說話先湊近她認真補了一句,“先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