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霜沂沉吟片刻,問:“你多久要?”
詭醫悠然自得,“自然越快越好,外頭待的我無聊乏味極了。”
“我今日碰見,她想要出村。”戚霜沂說。
高座上的人一甩拂塵,扭開眉眼:“她出不去。”
“甚好,我明日帶來給你。”戚霜沂得到明确回複起身,喝盡杯中茶,同樣往客房走去。
身側女孩見瞧不到她身影才撇嘴,在他耳邊嘀咕:“大言不慚的凡人。”
“你引我我也不告訴你她是誰。”詭醫一眼看穿自個侍女的計倆,兀自微笑,端茶細品。
侍女皺鼻撇嘴,肆無忌憚沖他做鬼臉。
女孩動完五官,眨了眨眼睛,繃緊的面皮不甚舒爽,拉拉他的衣袖說:“這身皮我不喜歡,你回去給我換一個。”
“腦袋伸過來我看看。”詭醫聽到這話倒是上心起來,雙手捏着她下巴看了又看,“最近是不是吃太多了?”
侍女眼珠子一轉,“也沒有吧。”
詭醫看出症結所在,将她腦袋遠遠一推,“少吃一點吧你,再長就要撐破皮了,不回無瘴崖我可做不了皮給你。”
她捂着下巴委屈,小小聲道:“外面的東西可比無瘴崖好吃多了......”
“既然管不住嘴,那就自己化形,哎,你自己出去問問,有誰修了百餘年,還連化形都不會?”詭醫拂塵一甩,很是嫌棄,“既看不上我給你做的形,那也不必來求我了。”
侍女能屈能伸,嘻嘻笑着給他捶背捏肩,告饒半天。
走到客房門口的戚霜沂瞧見三個人都在一個房間,釀春坐在桌邊撐臉出聲,隐臨靠牆垂眸。
還有一位躺在床上,不知情況如何。
“怎麼樣?”她踏入房間,問道。
釀春聞言立馬起身轉頭,藏了一肚子問題的她恨不得一吐為快,隐臨雖然沒有立即說話,可收手後看向她的眼神也知心中有疑惑與不安。
戚霜沂擡手讓釀春先不要說話,走到床邊先看了坐在床上的人。
原本閉目阖眼的人感受到身邊有人靠近,慢慢睜眼,待看見是戚霜沂就要掙紮坐起,被她一把按住。
“不必多禮,我隻是想來告訴你,我們萍水相逢,既然你已并無大礙我們就此分别,兩日之後你出門駕馬還按照原來的方向走就好。”
沈黯默默無言,等她說完,對她揚起一抹笑,輕聲道:“好。”
隐臨一直安靜聽着,聽到聽戚霜沂說到分道揚镳心中松了口氣。
這邊話音剛落,外頭響起那清脆的女聲,“出來吃飯——”
戚霜沂起身,原本睜眼的沈黯又阖上了眼睛,“你們去吃吧,我再躺一會。”
想來是還沒恢複過來,戚霜沂沒有強求,聞言吃飯習慣性往胸口一掏,空空蕩蕩,又遍摸袖口,依舊怎麼尋都不不見。
釀春:“怎麼了?”
戚霜沂邊說邊往外走,“小蛇不見了。”
“我随你一起去。”釀春連忙跟上。
她走到門口又頓住,門外的情狀如何她比他們清楚,便說:“先吃飯。”
隐臨瞧出她并沒有打消要出門尋蛇的念頭,他不知小蛇身上的緣故,可自瞧見那晚小姐禦劍而行,雖心知異相頗多,可從未開口問詢。
也沒有暗衛沖主人發問的道理,可是他心中層層疊疊實在堆積了太多問題。
最終他決定化繁為簡,既然小姐說身上有條小蛇萬分重要,他便抱拳立時要出去找。
“不必。”戚霜沂喚住他。
釀春瞧見過小蛇把劍,也見過戚霜沂喂食時的寵溺與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小姐不知她為何阻攔要去尋找的隐臨。
一陣咳嗽聲壓抑在衣袖中,從道謝後就不再說話的沈黯此時開口,“那蛇,對你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