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可以給他畫一柄劍拿在手上嗎?”林姜初問。
“可以,一會兒就給他畫上。”老伯專注着手上的糖畫,頭也不擡地回答她。
今日出門沈青眠連劍都沒拿,殺手不應該随時都要拿着劍嗎?
她戳了戳他歪着頭問道:“沈青眠,你怎麼不把劍拿出來呀?”
“太重了,不想拿。”沈青眠又吃了一顆饴糖,把饴糖含在舌尖,酸酸甜甜的,目光從一旁的鑽火圈處收回來,看穿她的心思,看着她眯着眼問:“你是不是覺得殺手應該随時把劍帶在身上?”
“對啊,不然要是半路有人要來殺你怎麼辦?”她點頭。
“不是還有你的蠱嗎?”沈青眠哦了一聲挑眉輕笑道。
但林姜初還沒有反應過來,畫糖人的老伯倒是怎麼也專心不下去了,這處百姓多,但大多都圍在鑽火圈那兒看熱鬧去了,就老伯聽見了他倆的聲音。
一個是殺手,一個會玩蠱,怎麼今日都讓他給遇上了,老伯畫糖人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在劍柄的位置畫了一個厚厚的小圈。
林姜初看見了,可惜地皺起了眉,但也不敢說什麼了,老伯肯定是被吓到了,她安慰道:“老伯你放心,我們不會随便殺人的。”
老伯尴尬地笑了兩聲,繼續低頭畫糖人,沈青眠忍不住彎了彎唇,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後面一帶,把手上的饴糖都給她:“吃吧,别說話了。”
“為什麼呀,你嫌我話多嗎?”她鼓着臉不是很開心。
“沒有。”
“你就有。”
“好吧,我有。”
“我就知道!”
好了,他承認了,她更不開心了,她耷拉着眉眼一個勁地吃饴糖,眼看着嘴巴都要塞不下了,沈青眠歎了口氣要把饴糖拿回來,還沒伸手拿到她就把饴糖還給他了。
因為他的糖人做好了,林姜初興奮地接過老伯手裡的糖人就開心地給他展示:“沈青眠,你看這個糖人長得真可愛,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是不是很好看?”她見他不說話,就把糖人舉到他面前晃了晃。
“很好看,但一點也不像我,他長得有點傻氣。”沈青眠拿過她手上的糖人,毫不客氣的挑剔自己的毛病。
“真挑剔。”林姜初小聲嘀咕一句。
“你不生氣了嗎?”沈青眠看她絲毫沒有方才的低沉情緒,微微擰起了眉問道。
她的脾氣就像是一縷青煙,風一吹就散了,好似從未來過。
她又伸手拿了一顆饴糖,好酸不好吃,搖頭道:“對啊,阿姐說了,人不能随便生氣,要生氣也隻能氣一會兒。”
“嗯,你阿姐說得有道理。”
“那當然,我阿姐最聰明了。”她驕傲的挺直腰,好像誇的是自己。
她的阿姐們都很聰明,阿姐們聰明,說明她也很聰明,她的蠱也是聰明的蠱。
說話的功夫裡老伯把另外一個糖人也做好了,沈青眠接過來看了一眼,小小的糖人像極了她,圓圓的眼睛,微張的嘴巴,好像很驚訝自己被誇了。
“哇,我的糖人也好可愛,老伯你的手藝真好。”
林姜初接過糖人眼睛亮亮的,毫不吝啬對老伯的誇贊,老伯看着她和手上的糖人做出了一樣的神态就沒那麼害怕了,笑着道:“多謝姑娘了。”
她拿着糖人開心的走了,沈青眠走在後面付銀子,付完銀子發現她擠進鑽火圈的人群裡去了,把糖人當寶貝似的捧着,臉上洋溢着對面前鑽火圈表演的贊歎。
沈青眠站在她身後沒什麼興趣的看着鑽火圈結束,又開始了噴火表演,一陣陣的火從嘴巴吐出來,赢得了一衆圍觀百姓的叫好聲,林姜初也跟着一齊叫好。
“林姜初,我們還去不去吃晚膳?”沈青眠一口咬掉糖人的腦袋,趁着雜耍人停歇的功夫問道。
“哦,要去的。”林姜初這才想起來要去吃晚膳,立馬轉身推着他往外走嘴裡還念叨着“吃飯最重要。”
好不容易出來了,林姜初仔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糖人有沒有碎掉,發現完完整整的就放心了。
“為什麼不吃,留着做什麼?”沈青眠手上的糖人都要吃完一半了,看見她的還一口沒動,看樣子也沒打算吃。
“太好看了不舍得吃,我再多看一會兒就吃了。”
沈青眠不理解一個好看的糖人有什麼不舍得吃掉的,但她總有自己的道理。
酒樓一樓歌舞升平,笙箫作伴,沈青眠和林姜初跟着小二走上二樓,她挑了一間可以看見外面長街的廂房。
“這位姑娘和公子看看要吃些什麼,隻管告訴小的就好。”小二把手上的單子給他們看。
“我要油爆蝦、白腐魚頭、糖醋小排,就這些吧,沈青眠你想吃什麼呀?”林姜初把單子推過去給他。
沈青眠點了一個清炒嫩芽,小二核對好菜肴就下去了,林姜初推開一旁的窗子,街上的喧嚷聲就聽得一清二楚了,她趴在窗口吹着不知道從哪吹來的風,惬意極了。
“沈青眠,快看上面有孔明燈。”林姜初指着天上緩緩飄起的孔明燈。
“許是有人在祈福。”小二上了一壺花茶,沈青眠倒了一杯出來給手腕上蠱蟲喝,它還挺喜歡喝的,腦袋探進茶杯裡,一口接一口。
他看它喝的費勁好心幫它一把,食指托起它的花屁股把它送進茶杯裡,蠱蟲一下子就喝了個全身飽,林姜初轉頭過來看見的就是她的蠱落水了,嘴巴還往外吐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