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花還在摔摔打打:“自己捏着錢,花起來就是不心疼,我真是天生的勞碌命,活該伺候人,我在這辛辛苦苦伺候一家老小,沒得一句好。不像有的人,家務活一點不幹,花起錢來倒是一把好手……”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林溪的房門被猛地拉開!一張芙蓉面含怒望了過來,冷聲道:“ 你動了我的櫃子?還穿了我的衣服?”
她手裡拎着一件衣服,正是她前兩天穿完洗了放回櫃子裡的那件裙子。一抖開能看見腰肢和腋下的線都崩了,全身衣料都被撐大了,看起來不倫不類的,顯然穿不了了。
馬春花心虛的瞥開眼,她心裡“咚咚咚”的打着鼓,不過就是試着偷穿了一下,卻怎麼也沒想到林溪這麼快就發現了不對!
她定了定心,事情揭穿了,她卻挺着脖子道:“是,我就試了一下怎麼了?你的東西還碰都不能碰了?那麼多件衣服,穿也穿不過來,做嫂子的拿來穿穿還不行了……”
林父和哥哥還沒回來,林母在外頭搞着爐子,馬春花時間倒是掐得準,在這跟她擺起嫂子的譜來了。
林溪怒極反笑,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良善之人總被人欺,她從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要當就當個惡人。
别人在她臉上扇一巴掌,她能打到對方趴在地上哭都哭不出來。
她也不和人争辯,一把把手裡的裙子扔到馬春花身上:“既然嫂子這麼喜歡,那這條裙子就送給你穿了……”
她一邊說,一邊就推開了馬春花和她哥的房間,一點也不理會外頭的辱罵,反手關上門。走到大衣櫃面前拉開,隻掃了兩眼,就把馬春花的衣服都拿了出來,扔在地上。
她手裡拿了把剪刀,動作飛快,三兩下就把這些衣服剪了個稀碎!
等她再次打開門,站在門口的馬春花越過她看到房間地上一大堆的碎布,整個人都驚呆了。
反應過來後,她全身氣到發抖,雙眼通紅,尖叫道:“你幹了什麼!我的衣服!啊啊啊啊……”
林母聽見動靜,從外面進來,就看到馬春花紅着眼睛瞪着林溪,一副想要吃了她的樣子。
她吓了一跳,皺了皺眉頭制止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馬春花上前就要跟林溪動手,聽見林母的聲音,更是頓覺心頭委屈,瘋狂大喊道:“我要打死她,今天我要打死她!她怎麼敢,怎麼敢把我的衣服都給剪了!賤人,自己買了一堆衣服,卻把我的衣服都給毀了!髒心爛肺的,長着一張狐媚子臉,幹的不是人事!今天我就要打死你……”
“你要打死誰?”大門被打開,林家父子兩人站在門口,臉色都不太好看。
林如航沉着臉,望着廳子裡如潑婦一般喊打喊殺的妻子,心中陡然生起一股厭煩。他壓住長久以來的情緒,冷聲道:“說說吧,怎麼回事?”
馬春花頓時覺得自己的一腔苦水有了傾瀉之地,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雙腳不住的亂蹬,雙手用力地拍打着地面,從林溪大手大腳花錢到惡毒的剪了她所有的衣服……
林父和林如航的臉色變了又變,他們不在意什麼花錢大手大腳,然而看着剪了一地的碎布頭,卻發現事情嚴重得多。
“小溪,你說,是怎麼回事?”林如航心裡明鏡似的,小妹花錢是沒數了些,但她向來不怎麼問爸媽要錢,花的都是自己的工資。
而剪衣服這事,他不怎麼相信,不是他偏心,而是他熟悉她們倆的性格。小妹向來乖巧聽話,同春花最多也就鬥鬥嘴,怎麼會做出剪衣服這樣的事?
林溪一直低垂着頭沒吭聲,聽了這話才緩緩擡起頭來,卻讓幾人都吃了一驚。
隻見她漂亮的眼眸水光盈盈,眼尾微紅,紅潤的唇瓣倔強的抿着,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還沒開口,輕輕一眨眼,珍珠般的淚滴就順着瑩白的臉頰滾落:“哥哥,嫂子的衣服是我剪的,是我做的不對。嫂子趁我不在家偷偷進了我房間,把我最喜歡的布拉吉給穿壞了。我當時發現了太生氣了,腦子一懵就什麼也記不得了,我不該……”
她的嗓音帶着壓抑不住的哭腔,似乎再也說不下去了,埋在身旁林母的頸窩,眼淚一滴滴落下來,小聲的抽泣,肩膀不住地抖動。
林父林母的神色都不好看,尤其是林母,簡直心疼得不行,伸手跟哄小孩似的在她後背輕輕的拍。
林父的目光則看向自己兒子,等着看他怎麼處理的。心裡卻是暗暗歎氣,這個兒媳婦結婚前可不是這樣的性子,誰能想到一結婚就變了呢。
林如航氣得不行:“馬春花,不問自取是為盜你懂不懂?誰讓你進小妹房間的?還随便動人的東西,你什麼時候沾染了這樣小偷小摸的習慣!你還有臉哭,自己品行不端,還任意辱罵,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
“我有錯,林溪就沒錯嗎?!”馬春花一點也聽不進去,大喊道,“好好好,我是懂了,你們姓林的才是一家人,就我是外人!全是我的錯。林如航,你娶媳婦是幹什麼的,就幫着這個賤人欺負我。這麼看重這個賤人,你們有本事養她到老!”
她說得咬牙切齒,恨恨的瞪着不遠處的林溪,目光跟刀子似的,像是要活生生從她身上扒下一層皮來。
林溪像是有些被她吓到了,卻還是硬撐着面對她:“嫂子,剪了你的衣服是我的錯,我不是故意的。不過這些衣服補補還能穿,不然我幫你縫起來吧。”
林家衆人剛剛沒仔細看,現在一看剪是都剪了,卻并沒有想象的那麼嚴重,大塊的布料挺多,重新縫補也可以繼續穿,隻是難免新衣變舊衣,舊衣打補丁。
林母松了口氣,衣服縫補縫補還能穿就行,若是要再買,恐怕又得花不少的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