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老爺們,有什麼可介意的,看,都随便看!”秦文斌倒很是爽快,背過身去,露出一背的狼藉,“我才洗完不久,傷口還沒長好,可能有些吓人,别嫌棄哈。”
看着那一背的血痂,賀林都不禁感到一陣背脊發燙發麻,也難為這人能受得住,鐘嚴則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仿佛在根據血痂的形狀猜測沒洗紋身之前的圖案,陶禮章和于海陽膽小得多,尤其于海陽還捂住了眼睛。
“我總算明白什麼是密集恐懼症了,多看一眼都得做噩夢。”
陶禮章就損他:“你可真是天下第一的膽小鬼啊。”
于海陽和他菜雞互啄:“那你就是天下第二的膽小鬼!”
賀林打斷他們:“你倆半斤八兩,有什麼好說的?不過秦文斌你這人還真和我見到的其他邪教徒不一樣,你是怎麼做到還能保持理智不被洗腦的?”
“嗐,這話說的……不信就成了呗,反正我是不信什麼人能得到永生,什麼人能死而複活,太扯!再說了,我又沒錢,得到永生有個屁用。”
鐘嚴不悅道:“注意言辭,文明用語。”
秦文斌做了個抱歉的手勢,糾正道:“是,我得到永生有個錘子用。”
賀林尋思着這也是個髒話,但沒有細究,他和鐘嚴對視一眼,确定秦文斌沒什麼問題後才說道:“好吧,我們暫且相信你提供的證詞,溫紅升那邊我們會繼續調查,倘若她再有任何消息,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或者這位鐘警官。”
鐘嚴道:“有什麼事聯系你就行,為什麼還要帶上我?”
賀林快速将兩人的聯系方式寫在紙上,塞在秦文斌家茶幾上的透明桌墊下,而後對着一臉不滿的鐘嚴眨了眨右眼,“這不是更穩妥一點嗎,聯系不上我,就聯系你,這叫雙卡雙待。”
鐘嚴擡手敲他一下:“什麼爛比喻啊你?”
賀林被敲了也不氣,又去問秦文斌道:“對了,溫紅升那個朋友的店在哪裡?”
白石路……白石路89号,居然這麼巧?
賀林開着車和鐘嚴二人來到秦文斌提供的地址,看着路邊藍色路牌上的白漆字時他才想起了周啟運。
周啟運的店也在白石路上,還是88号,就開在溫紅升朋友的店的旁邊。
門店不大,門頭看起來陳舊而古樸,店在開着,裡面隻亮着一盞小小的燈,燈光昏暗,因而看不太清裡面的布置,隻能從外面的招牌“銀陽當鋪”看出來這裡是做什麼行當的。
銀陽?由于昨日的遭遇,賀林看到這兩個字便立馬感到了不适,不明白是巧合,還是周啟運的店和銀陽路有什麼關系,今天他沒打算進去拜訪,隻是正好和從店裡走出來的周啟運打了個照面,那人的面色看上去依舊不太好,在陽光下更是将近要化作一縷飛煙似的。
“賀林,你怎麼在這兒,旁邊那位是?”
賀林隻好介紹道:“這位是我同事,鐘嚴。鐘嚴,這位是高中時很照顧我的學長,周啟運,你們……認識一下?”
無論是鐘嚴還是周啟運,這兩人看上去都不像是喜歡交際的人,但二人卻很給賀林面子,互相握了一下手,雖然都沒說話問候。
氣氛有些許尴尬,賀林沒話找話道:“周學長,我都沒想到你居然開了一家當鋪,平時生意怎麼樣啊?”
周啟運道:“馬馬虎虎吧,但中午和晚上來喝咖啡的人多,可能是因為附近有兩棟寫字樓的緣故。”
“咖啡?”賀林往店裡瞅了好幾眼,“這裡還賣咖啡,真看不出來。”
“算是副業吧,本來也沒想過要賣咖啡,不過有一次有個顧客說我煮的咖啡特别香,所以我才決定也兼職賣一賣咖啡,賺點兒外快。”周啟運探身進去,将店裡的燈全部打開,這時賀林才能看清裡面精緻典雅的裝潢。從裡到外到處都透着一股古色古香,說是當鋪,看起來實則更像是茶館,其實卻在賣咖啡,這種組合怎麼看怎麼怪異,但又意外的融洽。
“賀林,要不要進來喝一杯咖啡?”周啟運說罷,又笑着看向鐘嚴道:“當然,也邀請你的朋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