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快老實交代你襲擊我們的動機是什麼?”
“們?”黑影發出一聲疑問,“除了你,還有誰在……哦,剛才的那股氣息是……”
除了你,還有誰在?
這句話的意思是,“它”莫非看不到鐘嚴?
黑影的話令賀林感到很是疑惑,但疑惑之餘,解決眼前這個家夥才是重點,
“噗——”賀林出拳的速度極快,黑影來不及躲便重重挨了一拳,眼見“它”擁有實體且可以對其造成傷害,賀林的攻勢便越發猛烈,拳拳到肉,打得黑影毫無還手之力。
就在賀林蓄力準備給黑影緻命一擊時,他不知被誰突然從身後推了一把,狠狠栽倒在地,而後他便感到身上似乎壓了有千斤重的東西,動彈不得的同時也讓他踹不上氣。
眼前隻有一雙發亮的黑色皮鞋在緩緩走近,随後是一雙白得發青的手,那隻手拖起賀林的下巴,他的身子被牢牢壓住使不上力氣,隻能順着那隻手的力道盡力擡起頭,後頸傳來的劇痛感幾乎讓他有種自己的頭要被掰下來的錯覺。
黑影俯下身,低頭在他耳邊說道:“你知道嗎,其實有很多次我都想殺了你,但僥幸都被你躲了過去,今晚你明明躲不掉了,但看你的表現這樣精彩,我又不想殺你了,我對你……或許說,對你的身體非常滿意。”
賀林啐了黑影一口,怒罵道:“你到底在放什麼狗屁,要殺就殺,哪裡那麼多屁話?”
“你當然得死,但不是今天,因為我已經決定是你了,所以你好好活着吧,就當是為了我。”黑影說罷,笑了幾聲後便松開了手,他站起身,三步兩步便不見了蹤影。
黑影消失後,賀林才感覺到身上輕了許多,此時有腳步聲匆匆從樹林深處傳來,由遠及近,見到是鐘嚴,他才如同脫力一般軟倒在地。
“賀林,賀林!”鐘嚴連忙跑來,将人扶起來半躺在自己的臂彎中,“你怎麼了,是受到了什麼攻擊嗎,怎麼在流血?”
賀林有氣無力地說道:“這裡不安全,還是回車上再說……對了,刀子,你找找看周圍有沒有刀子,那可能是很重要的線索!”
鐘嚴将賀林扶靠在一旁的樹幹上,仔細在周圍地面上搜索,果然如同賀林所說的,在不遠處的地方找到了一把匕首,上面還沾着些鮮血,想來就是襲擊了賀林的兇器。
待二人上了車後,賀林才簡單陳述了一遍剛才所發生的事,鐘嚴對此若有所思,但張了張口,到底還是沒說出什麼,隻是歎了口氣道:“你沒事就好,我原本以為隻要引開那些家夥你就安全了,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說起這件事賀林才更是火上心頭,“你還有臉說,鐘嚴,我發現你這個人怎麼無組織無紀律的,作為你上級領導的我都沒有發話,你怎麼敢自作主張的,還好你沒出事,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叫我怎麼面對你的親朋好友,我怎麼面對兇案組的各位,我怎麼面對自己啊?”
面對賀林這一連串的質問,鐘嚴對每一條都無法作答,最後隻能化作一句:“抱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麼,不知道自己還有親朋好友,你挂念的,還有挂念你的人?還是不知道自己貿然行動,主動送死,我會擔心?還是不知道我絕對不會自己逃走,哪怕是死,也要和兄弟同生共死的決心?”賀林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按住鐘嚴的肩膀,讓他擡起頭來看着自己的眼睛,“鐘嚴,我說這些話的目的不是為了指責你,你明白嗎?”
鐘嚴凝視着賀林的眼睛,卻是笑了,那笑和他以往的笑容都不一樣,不含任何情緒的,純粹,他的這抹笑竟惹得賀林有些面熱,但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所說的話後似乎也沒有什麼好笑的地方,他隻得一副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表情去敲打這人:“喂,你笑什麼,我跟你在說嚴肅的事呢,你這人怎麼反而還嬉皮笑臉的,你覺得這樣做對嗎,不許笑了,不許再笑了!”
鐘嚴見賀林脖頸的傷口因為情緒激動又流出血來才止了笑意,“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自己把傷口按着些,現在應該不會再有什麼阻礙了,我們趕快走吧。”
賀林點了點頭,将身子一軟埋在座椅裡,任由鐘嚴怎麼折騰都不見他動一根手指。
意識陷入黑暗中前,賀林感覺到車子突然急刹了一下,随後便聽到了鐘嚴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再敢阻撓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他在同誰說話,不會放過誰……
這個疑問随着意識的消散而消散,賀林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