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内霧氣散去,前方視野逐漸清明。緊張的氣氛卻并沒有緩和多少,他們回程的路上怪事不斷,樁樁件件都無法用賀林所知的科學依據解釋。
根據地圖顯示,接下來就是黃泉溝,這時候路上又出現了人,但不是一兩個,而是十幾個……至多二十多個人,他們全是一副農家人的打扮,有男有女,男的戴着草帽扛着鋤頭,女的包着頭巾提着竹簍,遠遠的便能聽到他們說說笑笑,活人氣倒是挺足。
賀林隻當他們是下了農活的鄉裡人,總算感受到了些許的安心,但這些人擋住了路,任鐘嚴按了好幾下喇叭都無動于衷,總不好像剛才那樣沖撞過去,畢竟不知道這些是否都是活人。
賀林叫鐘嚴停了車,決定自己下去跟這些人說一說,鐘嚴本來也想跟着下去,但賀林擔心出什麼意外,就讓他在車上待着,“沒事兒,你也見識過我的身手,真發生什麼,我也不怕不能自保。”
“老鄉,老鄉——”賀林沖他們打了個招呼,那些人齊刷刷地回頭,草帽和頭巾下卻全是空的,再一瞥那些女人手裡提着的竹簍,兩顆圓滾滾的,分明是……
“我……”賀林将即将說出口的髒話憋了回去,然後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回了車上,直接招呼鐘嚴開車:“快快快,直接撞過去!”
鐘嚴也不拖泥帶水,幹脆利落地一腳油門踩到底,盡管那些‘人’或許隻是殘影,但依舊能感受到些許阻力,若是以平常的速度行駛的話,說不定會被它們拖住。
賀林提心吊膽,直呼邪門:“鐘嚴,我以前不信這些的,但是今晚這一遭後我就不覺得了,改明兒咱們不去醫院了,先去廟裡拜拜吧!”
鐘嚴拍了一下方向盤,看起來不是很想理他,“我不是說了嗎,就把今晚的遭遇當做一場噩夢就行。”
賀林有些崩潰,本來今晚就夠吓人的了,可奈何身邊坐了個不近人情的木頭,“這叫一場噩夢,如果是噩夢的話那我為什麼掐自己會疼,為什麼我醒不過來回到噩夢外的現實世界裡?”
“你報着一定會疼的想法掐自己,當然會疼了。”
賀林很是驚訝鐘嚴會這麼說,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終于瘋了是嗎,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叫我抱着會疼的想法掐自己就一定會疼,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着自己不會疼,然後再掐自己的話,就不疼喽?”
“你可以試試。”
賀林還真不信這個邪,當然他也不會傻到再掐自己一下,他将罪惡的手伸向鐘嚴的腰,然後狠狠一擰,就聽到鐘嚴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哼,反應倒不是很大,但這也足以說明這人剛才說的就是屁話。
“你疼不疼?”
鐘嚴騰出一隻手揉着腰側,很恨地白了賀林一眼:“我又沒叫你在我身上嘗試,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不知道是誰說心裡想着不會疼那就不會疼的,唯心主義是吧?”
鐘嚴吵不過賀林,就沒再計較這件事,但他又說終有一天會還回去的,賀林就噗嗤一笑,腦袋靠在玻璃窗上,斜睨着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行啊,那我看你怎麼還回來,你是要擰回來,還是揍我一拳,不如現在就還?”
“給你一拳?”鐘嚴擡起手碰了一下賀林的臉,一觸即分,胳膊肘又往後推,似乎在丈量距離,“給你一拳就算了,現在車内空間太小,施展不開,但擰回去嘛……”
見鐘嚴的手伸過來,賀林頓時繃緊了腰腹,那隻手停在他腰側,又往肚腹那裡探去,鐘嚴并不急着動手,反而揉捏了許久,像是要趁賀林不備讓他痛個措手不及,又像是要尋找他最敏感的地方,然後殺他個丢盔卸甲。
賀林莫名地感到緊張,吞了下口水,嘴唇卻幹澀到有些起皮,稍一張嘴便感受到了撕裂的痛,鐘嚴到底沒有下手,而是拍了拍掌下隔着幾層布料都能感受到的結實皮肉。
“腹肌練的不錯嘛,幾塊了?”
賀林毫無被揩了油的自覺,咧嘴一笑,伸出大拇指和小指道:“六塊,厲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