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一直懷疑關于周敏的事趙文慶一定有鬼,但苦于找不到什麼證據,現在能證明他和周敏最後通過話的安然有關系,任他再巧舌如簧也難逃一劫了。
根據老孫的說法,安然跟趙文慶離開村子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而且從此失去了音訊,那就說明安然和周敏的失蹤必然有所聯系,安然和趙文慶合夥作案的可能性很大,而安然現在去了哪裡,是被趙文慶藏了起來,還是她的下場也和周敏一樣?
一個疑團還未解開,另一起疑團再起,幸而都有所關聯,可能僅僅隻差一個關鍵點,而隻要找到那個關鍵點,事情的真相便就能夠水落石出了。
關于安然的事,老孫已經講得盡可能詳盡,然而賀林還是想去安然家裡看看,對此老孫則是再三勸解:“警察同志,不是我刻意隐瞞,而是安然家情況挺複雜的,前幾年那老安信了個什麼教,還撺掇着他鄰居一起,他鄰居張嬸一家被害得家毀人亡……”
仿佛有一道細細的電流通過全身,賀林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忙打斷道:“等下,張嬸?”
“是啊,張嬸是老安家的鄰居,說來那女人挺可憐的,丈夫常年酗酒,喝大了就打她,她兩個孩子都被打流産的,第二個孩子被打掉後,她就有點兒瘋瘋癫癫的了,見了人總是神神叨叨的,然後就跟着老安信了那個教,逢人就說她兩個孩子要回來了,還總是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往供桌上擺,你說說看,那供奉的哪能是什麼正經的神啊?然後就在去年的6月份的一天夜裡,張嬸家着起了大火,一家人都被燒死了,雖然猜測可能是香火點着了窗簾才起的火,但村裡人都說是張嬸點放的火。
說來也怪,頭七的那一天夜裡老安挨家挨戶地敲門求救,說是張嬸一直在追他要他償命,可村裡人都知道張嬸已經沒了,信那個的嫌他晦氣,不信那個的當他在說胡話,都沒搭理他,第二天老安就瘋了,還差點砍了自己放暑假回老家玩的大孫子,之後他兒子也就再也不和他來往了,現在村裡人見到他都繞着走,你們就算見到他也不一定能問出什麼。”
原本還在意張嬸的賀林在聽到老安還有一個兒子時突然眼前一亮:“村長,你是說老安還有一個兒子?”
老孫伸出兩根手指說道:“其實是有兩個兒子,安然是老二,老安的大兒子有出息,雖然初中都沒念完,但在城裡做生意混得風生水起,當時我們還都猜安然是不是跟着她哥一起做生意,但不好意思說,老三嘛,老三學習不錯,考上了大學,但是大二就不念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混飯吃,我們都還覺得挺可惜的,明明有大好的前途放在眼前。”
賀林攤開雙手,歪了歪頭表示惋惜,他沒有再說什麼,似乎沒什麼好問的了,這時一旁從剛才開始就保持沉默的鐘嚴終于開口道:“孫村長,你知道老安和張嬸信的是什麼教嗎?”
老孫似乎被難倒了,又是撓頭又是撓臉,說話的聲音也比剛才弱了幾分,“哎呀,什麼教,反正不是正經的道教、佛教什麼的,我和其他村民也問過他們,這兩人也不說,隻說如果我們如果想要知道的話就必須入教,大家夥兒都知道他們信的是邪教,那肯定沒有人想自己跳進火坑裡去啊。”
鐘嚴看了一眼賀林,道:“看來我們真得親自去一趟安然家了。”
老孫看樣子還是想攔住他們,賀林猜出他可能有袒護的心理存在,遂拍了拍老孫的肩,安撫道:“孫村長你放心,我們就是單純去老安家裡看一看,看一眼後立馬就走,不會讓你為難的。”
賀林語氣溫和,存着商量的意味,然而動作卻強勢不容拒絕:他走到門口,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老孫的表情無奈極了,但也隻能擺了擺手,給他們帶路。
因為村長的緣故,村民對賀林和鐘嚴的警備心也就稍稍緩和了一些,有與村長關系要好的村民甚至還主動調侃起來:“老孫,做了什麼壞事讓抓了?”
老孫就笑着罵道:“去你爹的,人家兩位警察同志是找我了解情況,你放心,老子絕對沒有把你聚衆賭博的事說出去。”
“哎,你這老賊頭,瞎說什麼呢?”那人又想上前來撲打老孫,又礙于賀林和鐘嚴的身份,隻得一邊氣得磨牙一邊沖着賀林和鐘嚴讨饒道:“您二位别聽他胡說八道,我可不賭錢,我要是賭錢我就是烏龜王八蛋!”
老孫擡腳踢了那人一腳,“行了,烏龜王八蛋快滾吧,要不然一會兒這二位警察同志真給你送雙銀手镯了。”
賀林也跟着打趣:“老鄉你不急着走,把你們村長幹的壞事也抖落出來,我給你們一人送一雙銀手镯。”
老孫縮了縮脖子,滿臉寫着‘慫’,“哎呦哎呦,警察同志,這玩笑可不能亂開啊,你們不是要去老安家看看嗎,我們快走吧。”
老安家在村裡的位置比較偏,從他家再往前走一點兒就是枯木叢生的野林深山,旁邊就是張嬸家,一對脫漆嚴重的大紅門用鎖子牢牢鎖着,其上還貼着封條,賀林三兩下就爬上了院牆,老孫以為他要翻進去連忙大叫幾聲。
然而賀林隻是跨坐在牆頭上往裡張望,那場大火應該是在卧房發生的,因為隻有那一間房看起來損傷慘重,其餘的房屋雖然也避免不了被糟蹋,但看起來也還好,院子裡擺着十幾盆花,現在也隻能叫做十幾盆土,完全叫人想象不到之前它們被照顧得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