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沒有了繼續調查下去的心思,二人剛下樓,就見剛才索要停車費的大爺在賀林的車前徘徊。
賀林當他還不死心,無奈地扶額長歎一口氣,“大爺,您沒完了是吧,就非得要這二十塊錢,我不給就不行了是不是?”
大爺一改剛才嚣張跋扈的嘴臉,陪着笑臉道:“哪能啊,小同志,我那隻是頭腦一熱犯的小錯誤,我看你們去了2棟,可是那周丫頭的案件有了進展?”
“大爺,您等我們這麼半天,就為了問這個?這可屬于機密,我哪能告訴您啊。”
那大爺‘哎呦’一笑,“什麼機密不機密的,這案子都是陳年舊案了,再查也查不出什麼水花的。”
“大爺,您這是什麼意思?”
大爺悠哉悠哉地點了煙,捧着煙管美滋滋地咂吧幾口,“原來辦這個案子的不是一位老警長嘛,他都沒查出來,就憑你們倆個年輕人,懸喏!”
賀林偏偏是個不服輸的人,回嗆道:“大爺,你這就有點兒那啥看人低了,你怎麼一口斷定我們查不出的?”
大爺晃悠晃悠腦袋,念念有詞:“查不出,查不出。”
鐘嚴拍了賀林一把,道:“行了,别跟老人一般計較,走吧。”
賀林拍開鐘嚴的手,“大爺,那咱們打個賭呗,我要是查不出來,我就給您買個新煙管,我要是查出來了,您把您這煙管給我。”
大爺見賀林看着自己這煙管眼睛滴溜溜的打轉,他忙把自己的寶貝煙管藏到背後,“你這年輕人要我老人家的煙管幹什麼?”
“幫您戒煙啊,這旱煙的危害可不比香煙少,大爺,怎麼樣賭不賭,反正您橫豎不吃虧。”
“行吧,小夥子,那你可不許耍賴啊。”
“那當然,我們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千年老王八。”
大爺橫眉一豎,怒道:“你這年輕人……”
賀林咧嘴一笑,忙按住大爺的手,“我小孩子口無遮攔,您别生氣啊,對了,我剛才聽您的語氣,您似乎跟周敏的關系挺好的?”
“唉,她以前有時候有事沒事了還幫我拾塑料瓶和紙箱子,是個好姑娘,就是嫁的人不行,别人都不知道,周丫頭她那男人在外面有女人,還往這裡偷偷帶過,我都撞見過好幾次。”
賀林問道:“那周敏知道這件事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原來每次碰到她都想給她提醒一下,但是又聽好幾個鄰居說她好像精神上有點問題,我就沒敢說,怕影響到她。”
周敏的丈夫出軌、她本人疑似有精神類問題。僅僅是簡單的幾句談話,賀林就已經提煉出了兩個關鍵點,他滿意地一打響指:“行了,多謝了大爺,鐘嚴跟上!”
鐘嚴不悅地抿了抿嘴,還是跟着賀林上了車。
一路上鐘嚴都不一言不發,賀林以為他還在因為那會兒的事跟自己生氣,從兜裡摸了根煙遞過去,鐘嚴沒接,隻定定的看着他,薄唇微啟:“什麼意思?”
“那會兒對不住啊,打了你一拳,就當我給你賠禮道歉吧,”賀林把手裡的東西又晃了晃,“拿着啊,我一隻手把着方向盤多危險。”
鐘嚴把東西接過去塞進煙灰缸裡,“我不會抽,但我接受你的道歉。”
賀林聽着就樂了,“嘿,還有男的不會抽煙的啊,學學呗,交際可少不了這個。”
“你剛才勸着别人戒煙,這會兒又教我抽煙?”
賀林瞬間被噎住,一連串關于人際交往雲雲的大道理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最終悻悻地說道:“行吧,反正吸煙有害健康,少抽一根命長十年。”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氣氛詭異的尴尬,賀林不明白自己對上鐘嚴怎麼就能碰這麼多壁,他偏頭看了看斜側向車門的那人,其實這個人如果不那麼冷漠,長相還是挺養眼的,是他身為一個男人都會欣賞得來的帥。
“欸,鐘嚴,有沒人說過你挺冷的。”
鐘嚴微微轉過頭,向他一擡下巴,“你,昨天不是說了?”
賀林又想起了昨天第一次見面自己就抓着人家手不放的場景,他搖了搖頭,說道:“咳,我的意思是除了我呢,有沒有人說你高冷,不好相處之類?”
“沒有,他們都說我挺随和的。”
随、和?怎麼看都在他身上體現不出來,“你确定他們是認真的嗎?”
“噓!”鐘嚴指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向賀林示意了一下後接通:“喂,又要把自己的工作推給别人……算了,北鬥星酒店嗎,我現在過去。”
賀林見他挂斷了電話才開口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北鬥星酒店發生了事故,這原本不在我們的管轄範圍内,但既然那家夥求我了,就幫他一次。”
那家夥,聽上去關系相當不錯的樣子。賀林調轉方向,将車子開到了五桂路上,随着視野前進,一個個閃過的是門窗上貼着白喜字的金紙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