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姚在春日宴中毒暈厥一事,最終監察司在上交的文書列出種種理由,将此次事件定性為意外。
旁的不說,至少糊弄龍都世家是足夠了。
畢竟說穿了,隻是齊家一個次小姐,連少爺都不是。
罰了一衆侍從和花匠,上面又送了些賞賜到齊家,這件事也算就這麼過去了。
由于最後查出中毒和夾竹桃無關,當時的太醫已經被革職,也不會有人再來盤問傅靜娴。
大夫人知曉後,待傅靜娴的臉色才總算又柔和起來。
擱置未議的傅靜娴的生辰,也在當天由大夫人親自囑咐下人們好生準備,要在家中為其擺上宴席。
至于規模,不大不小,反正沒有外人,體面即可。這些不需要大夫人明說,畢竟往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傅靜娴先前對生辰不甚在意。于她來說,最大的好處就是程娘在那幾天絕不會來,小院能落個清靜。
至于其他幾個姊妹送來的生辰禮,自有賦兒幫她收起,好在日後方便回禮。
今年的生辰本也大差不差。
二月二十二當天,傅靜娴看着賦兒将各院送來的禮品一一擺上桌。
其他的過完眼大概記了個數,唯獨傅玲燕差人送到的,是她親自捧過來看。
兩格的錦盒中,上格壓着兩匹彩暈錦,下格則是幾個瓷瓶裝起來的各式妝品,聞起來卻不像龍都鋪子裡的。
傅靜娴心中閃過幾分念頭,便小心将那瓷瓶收起。将彩暈錦翻開時,其中還夾了枚環狀玉佩,質地光滑細膩,觸手生溫,上雕鳳繞雲紋,底下又有絲線系了幾顆珊瑚珠,對光一照,煞是好看。
賦兒見縫插針說了句:“這玉的品相這樣好,都能和大夫人庫房中珍藏的那幾塊媲美了,大小姐倒也舍得。”
順便暗戳戳提醒自家小姐,這麼珍貴的東西可從沒送來這裡過。
傅靜娴又端詳了會兒玉佩,忽地一笑。
玉佩溫潤的光澤落在她眼中,整個人猶如春日待放的花苞。
給賦兒都看懵了。
不是……自家小姐之前……見誰不都是滿臉寡淡嗎?
怎麼現在對着玉都能笑得這麼開懷?
而小姐本人則已沉浸在下次詢問阿姐禮品的來曆了。
——想來不是普通的龍都飾品。
于是傅靜娴滿懷期待的在春風中度過了她白日裡的生辰。
甚至入夜時特地挑了好茶讓賦兒提前泡好。
然而,直至月上梢頭,小院也沒有等來傅玲燕,反而等到了捉空過來的程娘,臉上還隐隐壓着興奮之色。
程娘進來的瞬間,傅靜娴飛快地将玉佩塞進袖内。
心中馬上落定的鳥兒在受驚下又飛走了。
随之而來是夜色中泛起的不安
**五日前,龍都之外。
出了城門,三人各自召出法器往更遠的郊外飛去。
傅玲燕和慕容允禦劍,應曉桃坐在玉如意上。
“小桃,你這樣直接出來真的不用和你爹說一聲?”慕容允迎着風再次發出疑問。
“老爹沒那個心思管我——我去松月派那會都沒和他通過氣,你覺得他會在意這?”應曉桃将兩鬓碎發捋到耳後,無所謂道。
“留神,一會下去先注意周圍有沒有妖獸。”傅玲燕踩着劍猛地往下一沉。
龍都城門的黑影逐漸縮小,耳邊風聲烈烈,傅玲燕貼近地面時利落地旋身,如柳葉般輕巧地落在地上。
緊接着慕容允俯沖下來,在草地上拉出一道秃痕,草屑飛濺中,應曉桃坐着玉如意姗姗降落。
“這邊應該夠遠了。”應曉桃将如意縮成手掌大小收入袖中,“目測是沒有妖魔鬼怪在附近。”
“這倒不好說。”慕容允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後,收劍入鞘,“之前這附近妖獸泛濫,結果林宴過來時一隻妖獸都沒有,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又冒出來。”
傅玲燕身側長劍應景的清鳴一聲。
“你看,淩雲示警了。”慕容允信口雌黃。
“拉倒吧,淩雲示警早就飛出去了,還輪得到你說。”應曉桃一個白眼,“我和淩雲一塊出去的次數比你多的多的多……”
仿佛印證應曉桃的話一般,傅玲燕的佩劍淩雲叮的一聲,扣回傅玲燕腰間。
“沒事,納靈玉可以拿出來了。”傅玲燕站定道。
“……”慕容允認命的從儲物芥子中掏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