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麼辦。”穆鶴雲煩躁地揉着眉心，并沒有看他。

秦羽涼氣定神閑，兀自斟了酒，舉杯敬他：“為鎮疆侯府，再添從龍之功。”

“我做不到秦羽涼。”他答得意料之外的快，“你應當知道，我就是個一事無成隻會躲在父輩羽翼下的廢物，而你……你是個資質平庸賞花遛鳥的廢太子，我們兩個廢物在一起，什麼事兒都成不了。别說殺到皇城，滕佐粼動動手指我們就能被陰得底褲都不剩———你難道指望我為了你這幾句話就舍命陪君子，把我整個穆家都搭進去嗎？”

“當然不是，‘挽劍鎮國門，提槍掃山河‘大昀武雙璧凋敝至此真是令人心寒，不過呢———穆鶴雲，隻要你還有一點腦子，你就該清楚你付得起什麼代價，付不起什麼代價。”

“你當然可以現在就殺了我，或者檢舉我把我壓到京城，算你家軍功一件，然後像縮頭烏龜一樣繼續偏安在這裡，啊當然，從你決定把我送到京城的那一刻開始你的身份就暴露了，然後你這日子該怎麼過還需要我指點嗎？”

“你在威脅我？”穆鶴雲聲音裡有怒氣，彼時秦羽涼才看到他那雙記憶裡總是帶着笑的眼睛，此刻微微發着紅。

“你敢說，你救下我隻是出于一時興起嗎？”秦羽涼不退反進，逼得穆鶴雲隻能幹磨後槽牙。

眼看終于唬住了他，秦羽涼這才稍稍放松神經，不說話，隻等他答複。

”你有多少人。”

“今日不足二百，至多半月，至少十萬。”秦羽涼胸有成竹，自然也不怕告訴他。

“足夠了。”穆鶴雲平靜道，“當今整個昀國，至多八十萬。”

秦羽涼不曾想到盛極一時的昀國如今竟這般落魄，而今比之前世已經是好了許多，不敢想那時柳瞑鳳在戰場上是多麼絕望。

确實，穆鶴雲領軍的話正常以一當十不成問題，柳瞑鳳連暗衛都敢用的人那更是不在話下，那當時的昀國得是多麼積貧積弱，這兩個人同時在場都沒能在軍事上給昀國以回轉的餘地。畢竟在這方面，勝過這兩個人，秦羽涼是不敢當的。

思索間，穆鶴雲一把奪過秦羽涼手上的酒，仰了頭一飲而盡，旋即将杯子擲在角落，在杯子碎裂的脆響中，他提劍起身，劍尖直指秦羽涼咽喉：“與我打一場，你輸了我将你就地正法，你赢了我一切悉聽尊便，敢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