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她不是一介卑奴?”
“公子尊慈乃淵國長公主,柳月。”
“那我的父親……”
“昀國間諜,長公主伴讀,喻霁。”
“那小姨……”
“長公主沒有姐妹。”
“可是她同母親長得三四分像,她……她叫柳瑩!我記得的,她叫柳瑩!”
可饒是他再用力回想,淪依舊面沉如水,片刻後才道:“公子所言應是長公主貼身侍衛長,安瑩。”
“這樣嗎……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協助胤國人攻打昀國?”記憶裡,是穆鶴雲的淚水,穆平江的嘶喊,是孫昌的白發是無人斂屍的枯骨,一時間,他看着這群人的眼神中多了恨意。
“請公子恕屬下擅自行動,令尊為昀國間諜,深潛于淵國皇室,裝作與長公主兩情相悅,背地裡将所得情報盡皆送予昀國,其不齒行徑迫使長公主背井離鄉攜兩位公子出走。二人私奔前,長公主将信物交予屬下,随即遣散我等不許跟随……屬下得知事情原委後便引領部下加入反昀隊伍,唯願慰長公主在天之靈,承長公主之遺志,為我淵國無數無辜死傷之國民,血債血償。”淪言罷,低下頭,将置于心口,随即衆人皆做出這個動作。
這是淵國人最高級别的表達忠心的動作,此動作一出,受之者便可以選擇接受與否,接受,則受之者将左手放在自己的右側胸口,行之者用右手扼住自己的咽喉一秒,禮成;如若不接受,行之者就要直接将手紮入□□,生生将心髒捏碎,直至身死。
柳瞑鳳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他曾在書裡見過這種儀式,但此刻,他不知道應如何回應。
沒有一種選擇是絕對理性的,兩種感性相互抵觸,一邊是父母的秘密和忠心的屬下;一邊是戰友的亡魂和百姓的孤冢,他能意識到他正站在命運的岔路口,他的選擇不僅關乎他一人,更是……
“你們将永遠無條件忠誠于我嗎。”
“是的,公子。”衆人聲音整齊,似乎早已千百遍的演習過,似乎十幾年不過窗間過馬,他們固守等待,始終如一。
“你們會講你們所緻的一切都告訴我嗎?”
“是的,公子。”
“那好。”左手似有千鈞之力,他鄭重起勢,将那隻手放在自己右側胸口,“即日起,喚我将軍,聽我号令,我與諸君,共勉!君子一諾,軍令如山!”
衆人昂首,将右手從在自己的心口移向咽喉,片刻後,衆人肅立,昂首看着台階之上:“誓死追随将軍!”
那少年人神情莊重,一種力量感自他的心頭升起,他意識到他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強大了,他離他的報負前所未有的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