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醉,不得了。
穆鶴雲醉後,抄起寶劍一陣擺弄,呲牙咧嘴地說要舞劍給柳瞑鳳看。柳瞑鳳攔不住他,就見他上上下下竄來竄去,各種浮誇的姿勢毫不吝啬的展示出來,甚至興味上頭還要吟詩。
柳瞑鳳坐着,聽着。
穆鶴雲劍指蒼穹,縱情舞劍:“我欲乘風歸去,常記溪亭日暮………獨酌無相親!起舞弄清影!何……何必曾相識!”
這詩吟的…………
若是讓朝堂上的酸儒聽了不得參他一本,說他不學無術目無先賢還心高氣傲。
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
多好啊。
隻有在邊疆吃沙子長大的男兒,才有這樣胡亂吟詩的恣意年華。朝臣管不到,腐儒看不着。他說的是什麼,偏要讓天地都聽見。他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什麼禮法尊卑,在這裡反而不是那麼的重要。
這麼一想的話,穆鶴雲真的好幸運。
穆平江早早把他送到了這個地方,讓這個少年在軍營裡和大衆同氣連枝,共同呼吸,讓他早早的就不必看旁人眼色行事,不必和京師裡的公子們似的學會用既定的幅度搖着折扇題詩作畫,讓他見過那麼那麼多平凡而不同的人以後,學會平等,學會憐憫,也學會選擇。
而穆平江自己則留在京師,替他承受他本該承受的一切,也替他謀劃他将來可以選擇的退路。
這樣做唯一個缺點就是,穆平江不能身體力行的教自己的兒子為人處事。他們相處的時間太短,導緻穆平江自己都沒弄清楚該怎麼跟自己的少年兒子相處。
所以真的到了這裡,他們兩個都慌了神。
一個覺得自己配不上父親的期許,一個不知道該怎麼和兒子相處。最終一個選擇沉默,一個選擇責罵。
倒是可憐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