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一路上繁花錦簇。笑語歡聲排山倒海而來,天色清朗,乾坤明淨。
婳京城中主幹道銮金大道上,新晉狀元郎紅衣烈馬,踏萬丈春光而來。
那狀元郎膚色雪白,秀美無雙。但見那紅袍加身者分明頂着一張谪仙般不沾半點兒煙火氣的臉,仿若莽莽紅塵中的一股清流,令世俗琳琅通通為之折腰。羨豔者,虔誠者,惹得待字閨中的姑娘微微紅了臉,不堪束縛的孩童一下定住了神。
“殿……少爺……求您跑慢點兒吧,老奴真的追不上……”短腿中年男人提着衣擺一路小跑,身後的一衆人手中袋子箱子堆得老高,皆是上氣不接下氣,卻又不敢出聲,生怕得罪了前面跑的小祖宗。
那祖宗大發慈悲回了頭,咬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蘆,嗔怪道:“劉公公,本宮要去看狀元郎的,照你們這樣子,等我們到了怕是那狀元連縷煙沒剩下。”
祖宗肉嘟嘟的臉氣得通紅,跑了這麼久,确乎也有些累了。他嚼着冰糖葫蘆,順道喘了口氣,身後一衆宮人抓緊時機跟了上去,畢竟這錦衣娃娃是當今聖上最最寵愛的太子爺,哪怕十歲的娃娃也是會告狀的,他眼睛一閉嘴巴一張眼淚一流,不知多少人要腦袋搬家,
誰敢得罪他呢?
該說不說,投胎也是門重要的技能,畢竟這輩子沒機會了,隻能做個勞碌命,但積點功德,說不定下輩子能努力一下。
秦羽涼跑了多時,确乎也有些累了,于是他回過身來站在原地,邊吃糖葫蘆邊等着身後的宮人。待宮人們差不多都趕到了,小祖宗也差不多休息好了,于是他咬了一口冰糖葫蘆,又轉過身去,蹦蹦跳跳地向前方的人牆奔去。
宮人們好不容易喘了口氣,此番也隻能舍命跟上。到真恨不得一下倒在地上再不爬起來,隻可惜天道無情,向來半點兒不由人。
宮人們悶着頭跑了一陣,忽見那小祖宗站定在了原地。
衆人眼前,狀元郎正禦馬而來。
小小的少年擡起頭,正對上那一雙美得驚心動魄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