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緊蹙着眉，他看到唐羅鳌觀賞困獸般玩味的笑容，此番不論如何，他必須為他的弟弟妹妹争取到幾年的時間，讓他們平安長大。他定了定神，咬牙開口：“我……”

“我去。”柳澈突然按着他的肩站起來，“我是柳清，唐先生，請履行我們的約定，照顧好我的弟弟。”

“不！你不要這樣！我去就好了，你安心留在這裡……”柳清慌忙抓住柳澈的肩膀，他不想再有人為他犧牲。

“哥……柳澈，這一次讓我來保護你。”柳清蒼白笑着，走下床鋪，穿了鞋，回過頭：“我等你十年，你一定要來贖我。”

柳清跌跌撞撞爬下來，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要，不要走……”淚水流出眼眶，他絕望地祈求着。

“真是感人的兄弟情。”妖娆男子以扇掩面，眼神卻是冷漠的，“你叫柳清是吧，今後喚我姜先生就是了，走吧。唐先生，銀子明日我差人送到你府上，合作愉快。”

唐羅鳌微笑點頭：“合作愉快。姜先生，慢走。”

二人走後，唐羅鳌回過頭，臉上的笑意已然不見了蹤影：“怎麼，想不到會是這樣嗎？你這一點倒是跟你的母親和小姨一樣，總覺得自己能救的了旁人，卻總讓旁人為自己搭了性命。呵，挺諷刺的吧，不是嗎？現在，來和我談條件吧。”

柳清————或者說現在的柳澈，茫然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他的眼神是空洞的，驚恐散淨，隻留下一片言語難以表達的愧疚。

他像初次殺人的劊子手，從手起刀落那一刻起便知道，這雙手，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洗得清了。

可事已至此，再無退路。

“唐先生，我隻有以下幾點條件。”再次擡頭時，他的目光是堅定的。

也是冷酷的。

此言既已說出，就代表着他的童年至此徹底結束，也昭示着從今往後，他必須把多餘的感情藏起來，從此他的生活裡，隻有寒窗苦讀，金榜題名。

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你說。”唐羅鳌眼中閃過幾分興味。

“第一，請好生照顧我的妹妹，柳汐。無論如何她不是唐家的人，但也不會是一個卑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