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雙眼睛此刻一點都不溫柔。
它們在黑夜裡像淬了劇毒的刀鋒,分明暗沉得不見光亮,卻不容抗拒的剖開人的心腹,用王尊的絕頂威壓把對方震懾得毫無還手之力。根本辨不出其中情緒,可秦羽涼越是冷靜越是沉默他就越是緊張。
不行。
但凡過了今晚,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逃得掉了。
柳瞑鳳心下微動,他狠狠咬了一下秦羽涼的掌心,一發狠猛地推開秦羽涼,雙手舉刀指着他:“你别動!”
秦羽涼愣神一刻,看看自己的手心,最終也隻是擡起眼睫,歎了口氣,放緩聲音:“澈兒,跟我回去。”
可柳瞑鳳分明看見,他的眼神似剛才一樣一片死寂。
“秦羽涼……你放我走吧……”柳瞑鳳再不敢擡頭看他,隻能撇過頭去,像命令,隻是聲線顫抖,又像在哀求。
“何人在前方喧嘩?!”夜巡的士兵聽到動靜一路小跑過來,眼看就要來不及了,秦羽涼看準柳瞑鳳失神的刹那,長臂一伸一把将他攬到懷裡。
士兵舉燈指向他們:“前方是何人?!”
秦羽涼昂起頭,不顧柳瞑鳳如何反抗一手死命的把他的頭往自己懷裡按,另一手攀上懷中那人腰身,感知那人因緊張和恐懼而驟增的心跳,盡全力桎梏他的動作:“本宮和太子妃夜遊東宮,也需要告知你們嗎?”
一衆人等恍然看清他的臉,急忙拱手行禮:“太子殿下恕罪!是小的眼拙,小的罪該萬死……”
“巡你們的宮去。”秦羽涼沒有任何表情,卻似頗不耐煩一揮手,遣散了衆人。
人群散後,他才終于低頭看向柳瞑鳳,安撫性拍着對方的背,語氣極輕,像是怕驚擾了他:“我們回家吧,好嗎?”
柳瞑鳳沒看他。
秦羽涼将他抱在懷裡,很好脾氣地溫和問他:“澈兒,今天太晚了,不鬧了,好不好?”
柳瞑鳳一把推開了秦羽涼。
“秦羽涼……放我走吧……我們……我們不會有結果的……我不想你成為第二個魏銘睿了……有人會為感情飛蛾撲火,但……我不想做那個殉情者,你也不應該做。”
“你在說什麼傻話……”秦羽涼讪笑着要上前。
“秦羽涼!你到底在執迷不悟什麼?!跟規矩禮教都沒有關系,兩個男人在一起……沒有比這再惡心的事情了。放手吧,别讓再惡心你了。”
秦羽涼愣在原地。
真奇怪。
怎麼本來都知道結果,真的到了這一刻……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下意識的想上前抓住柳瞑鳳,但他沒做到。
他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