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點被人追着打的糾纏。

之所以還沒提分手，是他不多的良知裡還僅存一點對餘生的憐惜。

他是個很乖順的情人，職場精英，家世很好。

被這樣的人喜歡、愛慕、崇拜，男人的心裡很難不自滿。因為職場精英的愛慕有價值，所以楊擎還沒打算分手。

楊擎無聊擺弄着餘生頭頂的碎發，他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愛人此刻在想什麼。

唇邊的笑意可能還在因為這晚的溫存而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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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會喜歡餘生這樣的人嗎？”時也面色坨紅，威士忌的酒勁讓他腦子暈乎乎的，話完全是憑着本能說出來的。

“不會。”

“為什麼？”

“識人不清，無謂付出，還有……他是個男的。”

“你把他想象成一個女生。”

“憑前面兩條我也不會喜歡他。但是，”池今生話音一轉，“作為一個小說人物，他有人性複雜的一面，勇敢和懦弱，樂觀和悲憫，作為角色我覺得他很豐富，寫得很好。”

“哈，你就無腦誇我吧。”時也自嘲道。

腦子裡的暈眩感更加強烈，他話頭頓了一會兒，叫道：“哥，我想洗澡。”

池今生看着他面色熏紅，道：“先醒醒酒再洗，你現在站都站不穩。”

“那就泡一泡嘛，好臭啊，我不想再穿着這衣服了。”他搖搖晃晃支着沙發椅要起來，手上扯着襯衣領口。

他一顆顆解去襯衣扣子，池今生隻好去浴室給他放水。

“慢點。”

時也看不見，撐着浴缸一滑溜直接栽了下去，襯衣褲子全濕，緊緊貼在他身上。

他鼻腔進了些水，又嗆又難受，趴在浴缸邊上使勁咳，要把肺都咳出來。

池今生單膝跪在外面，一邊幫他拍背，一邊解開他濕衣服的扣子。

“伸手，鑽出來。”

時也乖乖照做。

“腳，蹬兩下。”

因為幫時也脫衣服，池今生幾乎半件衣服都濕透了，衣服下擺滴滴答答落着水，他擦了擦汗坐在浴缸外面。

醉酒的人泡澡是很危險的，池今生看着熱氣氤氲的浴室，也沒走，倒回來給時也加了點浴鹽。

時也臉蛋趴在浴缸沿上，他雙頰熏紅，感覺體内的酒精都被催化了。腦子昏沉沉中，他還記得今天剛認識的那個女人。

kim，聲音聽起來美麗又性感的女人，她讓時也想起了池今生的第一任女朋友。

高二的暑假，時武昱給他請了家教補習數學，那個姐姐叫羅杉，A大數學系學生。

時也下完課一般直接被數學催眠，倒頭就睡，那天他也不知道怎麼往陽台上一站，就看到後花園羅杉坐在池今生的腿上親吻，兩人忘我，哥哥握着她的後頸，随後還幫她撩開汗濕的頭發。

他不想看，但是腿被釘在了原地，眼皮被牙簽撐起，太陽直射照得眼球生了血絲。

時也不是任性的人，相反很聰明。他沒有向父親和哥哥冒昧提出換掉羅杉，隻是交了一份份成績越來越差的數學卷子。

“有哪兒聽不懂嗎？”羅杉在為自己的兼職擔憂。

時也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哥哥，隻是笑道：“可能我真的學不會數學，不是姐姐的問題。”

第二天羅杉就走了，時武昱給他換了個老師。

但是哥哥仍然會戴着她的小皮筋，會幫她改簡曆，他毫無忌諱在弟弟面前提起這個女朋友，甚至會提很多次。

而時也漫不經心聽着，也隐忍着，他一邊讨厭他們之間的親密無間，一邊又擔心自己大逆不道的秘密洩露一絲一毫。

他是個膽小鬼。

甚至不敢再多想從前的荒唐事。

浴室的大燈泡很熱，一下把時也拉回了現實。池今生給他抹了點洗發水搓搓，額前似乎都沾了些泡泡，時也沒敢動，繼續閉着眼睛冥思，直到池今生沾了點泡沫在他唇周劃了一圈，他唰地睜開了眼，捉住哥哥的手腕。

時也撐着浴缸邊沿往上蹿了一截，水波湧動，嘩啦一下，似乎濺濕了某人的褲子。

時·聖誕老人版·也。

離得很近，他能清晰聽見哥哥胸腔憋不住的笑聲。

但時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多麼可愛，氣鼓鼓的，褐色眼眸在燈光下又驚人的漂亮。

“哥，就算是我男朋友，也沒有幫我洗過澡……”他沙啞的聲音透出一股強勢，但是混着浴室的水汽，又顯得有些小朋友一般的稚氣、可愛。

池今生垂眸捧起一抔水澆時也頭上：“有泡泡擋着，你還害羞了不成？”

“背過來，我給你沖幹淨頭發。我身上都濕透了，再多待一會兒估計要感冒了。”

時也倔着身子僵持了一會兒，後來被池今生的直男腦子給氣到了，洩了氣轉過身去，任由水流從頭頂流下，池今生繼續哼着小調給弟弟搓頭發。

“哥，這十年我好想你，從你讀研的第一天我就想你回來。”

“嗯。”

“你今晚還跟我一起睡嗎？”

“我拒絕，一會兒熱一會兒冷。”

時也反手報複性潑他臉上一抔水。

雖然現在他也是膽小鬼，但是，有怨當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