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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chapter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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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不掉了,秦知白想。明明他隻是出來租了個房住,哪裡知道會扯出這麼一段羁絆來。

溫嶺就這樣跻身踏進他為自己劃定的安全空間裡。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秦知白分不清。

偶爾他覺得可笑,一面問着溫嶺害怕嗎,其實害怕的是他自己。他害怕傷害到對方,也害怕這隻是場虛無缥缈的夢境。

于是從和溫嶺在江邊剖開來講明一切的那天開始,他重新拾起了過去的小小不-良習-慣。諱疾忌醫成姓,複診時他自然也沒有提及。

和從前一樣,他很會挑位置。一般是指腹上的同一處地方,表皮長回來再重新劃開,病态的自我毀滅欲湧出來,他換成清醒塞回去。

有次實在忍不住,刀片落點在手腕上,隔日出門時套了護腕,沒有人覺出怪異。

溫嶺問起,他隻說是扭傷了,很容易也就瞞過去。

疼痛會讓人冷靜下來,除此以外的神奇功效還包括讓人真切感受到自己還存在着。

因為是假期,溫嶺很閑,和他出去吃飯時總能完美避開骨湯類,并且完全不會顯得刻意。

有時他忙着寫文書做檢索報告,恰逢溫嶺要值班或者在忙手頭其他事情,兩三天沒怎麼碰上面也是常事。又或者哪天氛圍到了,隔日兩個人都空閑,該親也就親,可以從書房一路做到卧室裡。

也許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但是他忘了故事本身的性質。太美好,不真實,騙得太久演得也太入迷,于是連自己是誰都會忘記。

秦知白找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今天的溫嶺對他很好,昨天也是,明天後天也許,那麼時間刻度再拉長些,答案肯定的幾率能有幾許?

他想:我必須清醒。

上周制造出的傷口已經結痂,今天他也将在身上打下新的烙印。

秦知白對着半身鏡前的自己發愣 ,靈魂飄回過去。

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時候,他試過求助于疼痛,多少有些作用,同時也覺出熟悉。

後來他回想起舊時記憶,大概摸到這種惡習的起源。

他其實不清楚人為什麼會掉淚。

家裡沒有親戚,除了客戶以外幾乎沒有其他社交,秦知白見過最多人掉淚的時候大概是樓下的人哭喪,但他們不被歡迎,所以他也不能站到那群人中間去觀察去聽。

孩童的哭聲最招人煩,咿咿呀呀撕心裂肺,不哭到力竭不息,其實是另一種生命力的體現。畢竟要發出聲音也得先有力氣。

孩提時期,他也是會害怕會分泌淚液的。台風天,風卷着斷裂的枝條來敲窗口,遠處傳來一浪接一浪的呼号,像當時流行的一個鬼故事裡描述的場景。

他抱着枕頭去找母親,覺得有處地方可以睡就好,睡地闆也行,他隻是不想一個人待在斷了電的房間裡,但沒能被準許。

迎上他的是一個憎惡的眼神。

她說:“再哭就把你丢出去。”

狗不用哔急也會咬人,放在一個瘋子的孩子、另一個未長成的瘋子身上也是同樣的道理。

秦知白記得,到後來他身高蹿到可觀的高度,母親已經不敢和他動手,帶給他的影響卻從此留在身上,也許就躲在影子裡,攆也攆不去。

阈值是一點一點升高的。最開始他發覺掐掌心有助于控制情緒,習慣以後效果逐漸減弱,作用地點也跟着變更,從指腹到腳腕再到小臂。

尋求刺-激是人最原-始的沖-動,秦知白無師自通。他知道不對,但控-制不住自己。

再往後,與之相關的一切都遺失在記憶的長河裡。

他不是疤痕體質,于是這些痕迹在今天已經找不到存在過的證明。

……

流水嘩啦沖下所有罪孽,翻開的皮肉泡得發白,和他提前裁好的紗布黏在一起,神經裡翻-湧-濕-漉-漉黏-糊-糊的痛意。

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個夜晚,但或許會有人聽到動靜。比如說溫嶺。

秦知白聽見禮貌又熟悉的敲門聲。指節叩上門闆,力度均勻的三下,不像單多的外賣員敲門如索命。

敲門的人有且隻有可能是溫嶺。

他下意識藏好所有可能被瞧出問題的雜物,把染着血的紗布踢進角落裡,沒忘了朝門外應一聲好拖延時間。

溫嶺沒有應。秦知白于是認為沒有太緊急的事情要處理。

等他匆忙處理好現場轉身要去開門,臨時想好的措辭都成了廢品,哽在喉嚨裡上不得下不去。

浴室門開着,那人其實早已站在門口,臉上神色不明。

溫嶺的目光聚焦在他臉上,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東西。

秦知白站在原地。

浴室裡東西不多,花灑、半身鏡、裝洗發水沐浴露的瓶瓶罐罐,以及立于和幾天前一樣的位置,同樣被窺見了最真實一面的他。

他試圖緩解尴尬的氣氛,挑了最普通的話題:“老師怎麼還沒睡?”

“也睡不着……?”聲音逐漸弱下去,因為他心虛。

語言的蒼白無力在短短十數秒内體現得淋漓盡緻,秦知白再想不出有什麼話可說。

他後悔了。其實應該先發制人,問溫嶺來是為了什麼。

溫嶺不出聲,晾了他一會。

(……)

神魂颠倒朦胧迷離的又一個夜晚就這樣過去。

然而在這種時候,同樣的稱呼又變得可恨了。若真拿他當老師看,該有的屬于他的地位和威壓去了哪裡?

溫嶺深呼吸幾次,勒令自己調整好情緒。

“……水聲大了點,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他問:“消過毒沒有?”

語氣平和,品不出半分失望的意味。

秦知白忽然不想看他的眼睛。

明明是那樣美麗那樣溫和,笑起來有碎光浮現,眯眼時和老樹下卧着曬太陽的狸花如出一轍的眼睛。換作平常他早就陷進這該死的溫柔裡,可現在他不敢看見裡面映着的自己。

強裝鎮定的、面目全非的、醜陋的糟糕的,所有不該被看見的都被看見了。

——然後呢?

……

已至半夜,溫嶺翻着茶幾抽屜,客廳沙發上坐着一個乖乖伸着手的人。

一個他所不熟悉的秦知白。

他已經不想歎氣。

但等看見秦知白手上糟糕的痕迹,先前那點惱火又如死灰複燃,找到燃料重新卷回來了。

所以都是些亂掐出來的話。常舒勤還說他有什麼照顧傷員的經驗,合着在這人眼裡給自己纏個繃帶也算照顧傷員了。

溫嶺差點沒被氣笑。

碘伏瓶蓋子掰開,嗒的一聲響,他用棉簽蘸了往傷口上戳,其實心裡仍未解氣。

他怼秦知白:“不是很喜歡痛嗎?我看你手該直接泡酒精裡。”

秦知白嘴硬:“也不是不行。房間裡就有,如果要,現在就可以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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