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右肩胛骨處的刺痛刹那間開始蔓延全身。
她嘴角有血滲出,她一個踉跄,左手無憂刺入地闆,單膝下跪。
她冷靜地給自己貼了一張止血符,含了一顆丹藥。
用自身的業火燃燒傷口處的邪氣。
血肉被生燒灼,哪怕是沈安歌也已經是滿頭冷汗,但她愣是一聲痛都沒有喊。
“小囡!”
沈沉雲自然是第一時間要上前幫助沈安歌,内力已經動用,卻被沈安歌急言制止。
“别上前!”
現在形勢不妙。
“阿兄,找到機會迅速帶小嫋離開。”沈安歌即便負傷在身,也依舊屹立在原地,散發着極具威脅的靈壓。
李順自然也不會讓他們走的,他擺了擺手,四周更多了幾位暗衛。
“今日,一個都别想走。”李順眼中已經摻雜着興奮之色。
他等這天也等很久了,現在已經攤牌,自然不可能讓沈家的人除沈安樂外好好活着。
李順想要一網打盡,以絕後患。
沈沉雲冷哼一聲,煞氣沖天,“那也要看這些廢物有沒有本事了!”
李順眼見着自己的暗衛不敵沈沉雲,他森森的看向還回味着沈安歌血的左柔。
“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朕出手。”
左柔歪了歪頭,他眼底劃過嗜殺的血性,兇殘盯着李順,邪氣沖天,“你算什麼東西,膽敢命令我?”
李順被懾得一愣一愣,他意識到一點。
面前這個人會不受他的掌控。
沈安歌慢慢站了起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沈安歌也不會放任左柔和李順繼續。
她沒有吭聲,心裡已經想好該怎麼破局了。
雖然有些冒險,但也隻能賭一把了。
沈安歌輕瞥了一眼沈沉雲的情況,右手暫時不能動。
她不再多說,左手拿起無憂劍柄,咬下那木質銅闆,“一木成界。”
刹那間,巨大的樹幻影将沈安歌和左柔包裹在一起,将其他人隔絕在了一木成界之外。
“小囡……該死!”
沈沉雲想沖進去帶走沈安歌,但是下一瞬就被面前的暗衛擋住去路。
沈沉雲再厲害,久了也一拳難敵四手,更别說還要保護沈安樂。
沈安歌沒有回頭,她隻在一木成界形成之前對沈沉雲說:“不用擔心,阿兄帶着小嫋去找小六。”
鲛人會為了沈安樂對付那些凡人,保護好她們。
至于扶光,他那一手幻術,大抵也不用操心。
隔絕了其他人不被波及,沈安歌才能專注于面前的左柔。
一木成界可以是守護,自然也可以是牢籠。
“阿姐……”沈安樂聲音都在發顫,她頻頻回頭,直到沈安歌的身影完全籠罩在一木成界之中。
沈安歌目光平靜,明豔的面龐略顯狼狽,但絲毫不見乘下風的頹敗怯場。
沈安歌并不畏懼強大的敵人。
她有一種韌性,對手越強,她也越是會迎難而上,進而成長。
沈安歌從來不怕這些,她隻為除邪,維護蒼生和自己的道,無所畏懼,不懼生死。
至此,沈安歌目光更加堅定犀利。
左柔挑眉看着一木成界,他試探了一下,發現這結界不同尋常。
無法被吸收,還有着左柔無法複制的力量。
真是稀奇。
左柔看向略微踉跄的沈安歌。
他邁着步子扭胯,一步步靠近沈安歌,“不錯嘛,難怪是天才,今日一見,果然不負盛名。”
“受了我那一擊還能有餘力動用靈力的修士,你是第一個。”
“有能耐接住無憂的邪修,你也是第一個。”
這話是事實,重生前,沈安歌也處于個人的巅峰期,橫掃三界所向披靡,沒有任何邪修可以接住她無憂一劍。
無憂非其他普通的劍。
它由沈安歌以身壓制,本身就重戾氣。
後來沈安歌尋了特殊的功法,将那遠古戾氣轉為對邪祟妖鬼會散發更大的力量,反而對普通人則如棉花,掀不起一點風浪。
而方才,沈安歌笃定,她用無憂刺傷了左柔,但是他卻沒事。
“可惜也隻會是最後一個。”沈安歌左手輕轉劍柄,劍鋒對準要靠近的左柔。
她周邊繼續散發着靈力,右手負傷,微微顫抖的掐訣。
左柔白到不自然地臉上,露出抹饒有興緻地笑,他的眼神就像是找到了一個相當有意思的玩具,“哈哈,我也好久沒有這麼興奮不已了。”
“沈安歌,要不我給你個機會吧。”
沈安歌挑眉,“機會?”
左柔開始循循善誘,他舔了舔嘴角,“加入我們,我很看好你。”
沈安歌蓦然一笑,她鮮少有笑的時候。
這一笑,笑意不達底,那雙翡翠眸冰冷的宛若寒潭。
無憂吸着沈安歌的血,通體泛着赤金色,那股古老的力量,一點一點侵蝕着沈安歌的左手。
左柔神色一沉,他似有所感,他迅速朝後退去,遠離沈安歌。
“那可惜了,我沈安歌活着,便是為了消滅所有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