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城,繁華依舊。
耳邊是百姓接連不斷的吆喝聲,她目之所及皆是熙熙攘攘的人潮,熱鬧非常。
沈安歌本也要為了任務來此。
她直覺扶光早已經到達南陽。
那天之後,沈安歌一直在想扶光的目的。
前世裡并未出現能使出如此幻術的人,有的話也早就該名揚天下了。
扶光這個名字也算罕見,沈安歌也确實沒聽說過此人。
也不排除為人低調不想出名。
沈安歌覺得奇怪,這樣的人有本事傍身,即便身子弱重病纏身,但真的會這麼輕易被她推倒了嗎?
除非那人是自願的,既然是自願的,那對于他會有什麼好處?
思緒已然又進入了死胡同。
當然,也并不排除扶光是和想要拉下她的人是一夥的。
入無情道者,終身棄七情六欲,破色戒乃大忌,等于是直接自廢功法還會招反噬。
沈安歌必須要有最壞的打算,若扶光是敵非友,那就麻煩了。
沈安歌走在大街上想到此眸色微斂,周邊萦繞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更瘆人了幾分。
她将思緒從扶光上收了回來,靜心感知南陽城内的氣息變化。
-
扶光也正如沈安歌所料早就來到了南陽。
他此刻正慵懶的坐在在南陽城權貴聚集的茶樓聽曲兒。
沈安歌剛踏入南陽境内他就已然知曉。
扶光一頭烏黑秀發用一根銀絲輕輕挽起,本就不愛束縛的他着一身寬松繡着狐銀紋的粉色衣裳,領口微開,細看之下還露出了許多不可言說的痕迹。
他就坐在那,身在塵世之中,卻俨然不被世俗之氣沾染一分一毫。
氣質斐然,與這裡其他富貴子弟截然不同,可周圍的人似乎都自主忽視了他的存在。
哪怕他身邊此刻正趴着一火紅的小狐狸也無人察覺。
“您那日怎麼就走了,不怕她真的跑了嗎?”
這位祖宗一直以來性子慵懶,偶爾窺視一下天命,蝸居在自己的洞府,這段時間卻突然變得勤快了。
反常的說着這次絕不錯過命定之人,而後屁颠屁颠趕到凡界。
扶光意味深長地笑道:“狐二,有些事情需要循序漸進。”
扶光這回可不會幹等着什麼都不做。
若非當年沈安歌被哪個天殺的引入無情道,本來設定好的路全部崩盤,不然哪還有現在這一遭。
扶光一想到此就心生郁結。
狐二似懂非懂的點頭,而後善意提醒:“反正您老注意注意别崩了自己的人設,臉都扭曲了。”
扶光冷乜了一眼狐二,他憑空捏了個霧鏡,對着鏡子露出了完美又矜貴的笑,狐族最出名的便是顔值了。
而扶光更是其中之最。
——哼,依舊是完美無瑕,很好!
扶光欣賞了一會自己,他優哉遊哉輕抿了一口清茶跟着哼小曲兒。
人界這些消遣還是挺有意思的。
當日故意玩了點小把戲,她這會一定在思慮他吧。
一想到此扶光愉悅了。
他掐算了片刻,随後懶懶起身整理衣袖,“時間差不多了,該出動了。”
-
沈安歌探查了一會,不知是不是修為不比以往的原因,暫時未曾發現浮于表面的異常。
她也并不着急,南陽事發之前也隻有一上不得台面的邪修擺在明面上。
之所以上不得台面,原因便是這邪修之前是地痞流氓,好色至極。
這邪修本也沒什麼本事,狡詐善藏,若不是擄走城主之女,也不會引其他修士來此争相讨伐。
此人背後無人,沈安歌不信。
因此,南陽街道上的修士比起以往多了數倍不止。
前世裡也是這樣的,隻是沈安歌當時身中情毒隻能先一步回去。
等她消化差不多出關的時候,外邊世道都變了。
南陽被屠,數百修士屍骨無存,那身為導火線的邪修也杳無音訊,無論各宗門派如何探尋當日真相,通緝那邪修,都沒找到人,如同人間蒸發。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着南陽之難其實是邪修為邪神降臨獻上的第一個大型祭祀。
在此之前,邪修在三界都起不了一點風浪。
沈安歌自當要用有限的記憶來阻止慘事再現。
她當下先将此事傳令給宗主,若事發還能及時請求支援。
沈安歌有意朝着人迹罕見的地方走,邊走她邊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一張黃色的小紙上塗塗畫畫。
沈安歌敢獨自探尋南陽城事發真相,她自然也有全身而退的本事。
她當年修為淩駕三界可不僅僅依靠無情道的功法。
現在她打算先放長線釣大魚。
以身為餌,誘出藏匿在南陽城的邪修,先将這人給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