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一場驚心動魄的人獸激戰,山谷終于重歸寂靜,所有野獸均被擊殺,大家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松懈,已然着手收拾殘局。
大家将野狼的屍身聚攏一處,劉長風帶着幾人一确認數量,開戰之前他仔細數過狼群的數量,為了确保不放過一隻。
“好可惜啊,這些狼和老虎的肉都不能吃,隻有那隻野鹿沒有被毒箭沾染,還能派上用場。” 宋澤承皺着眉頭,滿臉惋惜地嘟囔着,一邊擦拭着手中染血的刀具。
“咱們沒有傷亡已是大幸,把這些狼和老虎剝了皮,仔細清理一番,這滿地的血漬也得趕緊掩埋、處理幹淨,莫要再引來其他猛獸,那隻野鹿處理了分到各家,也讓大夥都補補身子,這一番折騰,都累壞了。” 宋大爺沉穩地指揮着。
衆人聞言,紛紛點頭應和,手上動作麻利起來。
劉楚南和劉長風帶着幾個人手腳麻利開始處理狼和老虎的皮毛,刀刃在獸皮與血肉間遊走,輕巧地分離二者,多時,一張張帶着血腥味兒卻完整的皮毛便被攤放在一旁。
其餘人則拿鐵鏟和鋤頭,鏟起雪塊覆蓋血漬,再用土掩埋夯實,将戰場的痕迹一點點抹去。
谷小雨兩姐弟在确認所有野獸被擊殺後,就被兩位母親拉着回家了。
山谷的男丁人數足夠善後,宋大爺第一時間催着到場的婦孺回去繼續睡覺,明早起來在幫着燒水處理野鹿。
谷小雨和谷小滿回到家中,卻沒了困意,躺在炕上輾轉反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頂,耳朵時刻留意着門外動靜,等着家裡男丁回家。
谷小滿雙手枕在腦後,滿臉憂慮地嘀咕道:“姐,也不知道隐居木屋那邊安全不,千萬别有猛獸闖過去,他們那可沒有這麼多人,萬一出事可咋整。”
“他們還在山林的外圍一些,比我們這裡應該要安全一些,但也說不準呐。” 谷小雨輕聲回應着,語氣裡同樣透着不安,“這次冰災嚴重,這都完全停雪兩三天了,都還未有融化的迹象,冰雪封路,野獸覓食愈發困難,指不定就往人多的地方湊,好在那裡陷阱布置的夠密集。”
姐弟倆正憂心忡忡地念叨着,屋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兩人瞬間彈起身,沖到門口,打開門一看,原來是父親幾人回來了。
谷小滿急切地問道:“爹,都處理好啦?”
谷雲峰笑着摸摸他的頭:“都弄妥當了,陷阱也重新加固修繕了一番,還增設了好些巧妙機關,别擔心,趕緊睡吧。我們還要去擦洗擦洗,換身衣裳,這一身血污髒土的,怪難受。” 說罷,幾人便朝裡屋走去。
待換好衣裳,洗漱完畢,谷雲峰重新回到炕上,兩姐弟一直未睡,将剛才讨論的隐居木屋那邊的安全問題和他們又講了一遍。
“别太擔心了,那邊的陷阱設置得很密,而且我将外公家的特制毒藥留了些給蘇玉了,萬一有猛獸闖入,隻要毒藥抹上箭頭或者刀刃,沾上一點,再兇猛的野獸也撐不了多久。” 宋祁接過話茬,寬慰姐弟倆。
“睡吧,過兩日等雪化了些,咱們帶些人過去那邊瞅瞅,現在外面積雪太厚,還冰凍住了,實在不便同行。” 宋澤林也爬上了火炕,鑽進被窩歎了口氣,“這冰災雖惱人,希望明日大太陽,早日化雪。”
接下來的兩日,果真是豔陽高照,積雪也漸漸融化。山洞檐下,衆人手持木棒,将那一排排如利刃般的冰溜子提前敲下,消除了潛在的傷人隐患。
谷小雨這兩日幾乎未出門,就整日窩在溫暖的火炕上,繼續醉心于做通草花。
對于這項精巧的技藝,她可謂是經曆了一番波折。
剛開始的時候,由于對各項環節都頗為生疏,像是通草紙片該有的薄厚程度,她總是拿捏不準,要麼過薄,稍一用力便破損不堪,要麼過厚,不好用做塑形。
通草紙塑形時所需的濕度把控更是讓她頭疼不已,水分多了,通草紙就變得軟爛,難以塑出理想的形狀,水分少了呢,又幹硬得厲害,根本無法順利塑形。
至于塑形的技術掌握,更是像一座難以翻越的小山丘,她的手指似乎總是無法精準地讓通草紙按照自己的心意成型,做出的造型不是歪歪扭扭,就是缺了幾分精緻。
可谷小雨就是有一股子韌勁,這些時日隻要一有空暇,她便沉浸在通草花的制作中,反複嘗試、摸索,一點點積累經驗。
如今,她憑借着自己的耐心與巧思,已然成功做成了三個精美的簪子。
她給自己做的那支簪子,造型是清新雅緻的梅花,娘親的那支簪子則是溫婉秀麗的玉蘭花,秋姨的那支是淡雅素淨的蘭花,每隻簪子上的花朵都栩栩如生,看着就像是一朵朵新鮮的花朵别在木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