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心中明了,這些人約莫是被梁王強制征兵上戰場的逃兵,本是戰争苦難的受害者。然而他們為了自己活下去,泯滅人性,選擇了一條血腥的道路,将罪惡的雙手伸向了無辜的百姓。
從受害者變成了施害者。
他們難道就沒有想過,自家也是隻剩下了婦孺,若别人為了活命,也如他們這般燒殺搶掠,那些手無寸鐵的家人又将如何自保?
不管如何,這些人已經成為了惡魔的化身,絕不能讓他們繼續在這片土地上為非作歹。
就在這時,屋内的劫匪們又開始了新的話題。
“聽大哥的,我們渡江去隔壁江州,兄弟們已經摸清楚了一條渡江最便捷的路徑,就在霄羅山東南邊,那處河道較窄且水流平緩,我們可以從那過去。” 麻子臉劫匪一邊說着,一邊用手在桌上比劃着。
“不過這幾日探路的兄弟,好像發現一些躲在山裡的村民,我們要不要順帶幹一票?” 瘦高個劫匪眼中露出貪婪的光,舔了舔嘴唇。
大哥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興趣,“摸清楚了?有多少人?有沒有财物?” 他靠在椅背上,粗壯的手臂交叉在胸前,像是在權衡利弊,思考着這是否是一個值得冒險的機會。
精瘦劫匪搖了搖頭,“沒有,有位兄弟說遠遠看到有幾位男丁在山林深處出現過,具體情況不明。”
“我們還是不要再打劫村民了,情況也不明,别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矮小劫匪老五小聲嘀咕着。
“哼,怕什麼!幾個男丁能有多大能耐,說不定是那些逃散村民中的,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們?男丁都被官府抓走了,就算有也是幾個落網之魚,約莫也沒有什麼威脅。” 麻子臉劫匪不屑地說道。
“就怕沒啥油水,不值當搶。” 精瘦的劫匪開口。
大哥沉思片刻,點了點頭,“老三說得對,我們先派人去仔細打探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就順手把他們解決了,搶了财物再走。不能因為這點小便宜,壞了我們去江州的大事。”
宋祁聽到這裡,猜出劫匪口中的男丁很可能就是他們隐居山谷的人。
看來,必須盡快想辦法把這幫匪徒解決了,這群人去了江州也是禍害。
宋祁悄悄地往後退回到組員身邊,低聲說道:“走,先和其他人彙合。” 一行人心領神會,輕手輕腳地朝着約定的集合地點走去。
谷雲峰和宋澤林兩組已經回到集合點,劫匪們太過自信,毫無防禦意識,讓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地摸清楚了各自負責區域的情況。
谷雲峰率先開口說道:“西邊窩棚那裡大概有十五六個劫匪,懶散地躺在那兒睡覺,周圍還散落着一些兵器,主要是軍隊用的大刀。”
宋澤林接着說:“東邊窩棚的情況類似,我數了一下,大概有二十來個。一幫人懶散地圍坐在一起,有的在睡覺,有的在低聲交談,完全沒覺得這裡有什麼會對他們有威脅的。”
“約莫除了豺狼虎豹,他們還真不怕啥,官府都不管,他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他們放哨的人幾乎沒有,也就屋内的人約莫一個時辰輪着出來查看一下周邊,而且也是敷衍了事。” 劉長風皺着眉頭說道,眼中滿是對劫匪這種狂妄态度的鄙夷。
宋祁把他們收集到的信息整合了一下,最後做了總結,這幫匪徒一共約有四十來人,全是些窮兇極惡之徒,武器以軍隊配的大刀為主,近日将會渡江去江州繼續他們的惡行。
若不及時阻止,必将後患無窮。
“那我們怎麼能不費一兵一卒将這些匪徒全部扼殺呢?”谷小滿提問。
衆人聽後陷入了沉思,思考着應對之策。
片刻之後,宋祁開口打破了寂靜:“我們可以利用他們對我們尚不了解這一點,設下一個圈套。既然他們想打探我們的情況,那我們就故意露出一些破綻,把他們引到我們預設的伏擊點。我們可以安排幾個身手敏捷的人佯裝成落單的村民,在他們容易發現的地方出現,故意露出一些财物,引起他們的貪婪之心,把他們引入我們設好的包圍圈。”
“這個辦法可行,但是我們得确保自己人的安全。那些劫匪都是些心狠手辣的家夥,一旦發現異常,我們的兄弟可能會有危險。” 谷雲峰擔憂地說道。
“沒錯,我們現在回去找好地方,設好埋伏,除了婦孺,我們全員參與。” 宋澤林補充道。
“另外,我們在伏擊點可以設置一些陷阱,比如挖一些坑,裡面插上尖竹,再用樹葉和樹枝掩蓋起來。這樣可以增加我們的勝算。” 劉長風提議道。
“還可以找那種谷地,我們的人在兩邊坡上待命,等他們入了陷阱,就用弓箭掃射,這樣大大削弱他們的力量,然後我們再從兩側包抄,一舉将他們殲滅。” 谷小滿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