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他說完,洛雲雙似乎是倦了,直接伸手扼住他的下巴,嗓音平淡,眸子卻晦暗若深潭,“朕一向信奉死人的嘴最是管用,但可惜朕身邊被人緊緊盯着,你若是消失了,也自然打草驚蛇。”
“那便做個惹人憐愛的小啞巴,如何?”
反正他不識字。
帝王懶懶地想。
“不,不要……不,陛下……求……”
桌上早早備着一壺那揚州瘦馬送來的清梨湯,道是小林公子侍奉帝王辛苦,特地賞賜的。
她的視線看向那已然涼透的清梨湯。
“若是乖巧,便自己喝了。”
洛雲雙低頭哄着少年,她放低嗓音,柔軟到似是對待最親密的愛人。
“不……求……”
少年簌簌流着淚水 ,祈求又可憐地看着此時溫柔至極的帝王。
可她依舊不為所動,那雙眸子憐惜又冷酷,倨傲的帝王高高在上,隐隐又厭煩不耐他的眼淚。
大抵是她的視線溫柔又可怖,少年抽噎許久,手還是顫抖地伸向了桌上的清梨湯——
安靜了許多。
後宮誰不知道帝王如今格外寵幸身邊的貼身宮男林淮?又有誰不知道帝王為那花樓裡的揚州瘦馬一擲千金,寵愛非常?
待明日傳出去,小林公子的嗓子被毒啞了。
最後也不過是後宮男子的争風吃醋罷了。
或許還有人道,毒得好呢。
“唔——咳咳咳咳咳——”
少年因為喉嚨的劇痛打翻梨湯,捂着喉嚨劇烈的咳嗽蜷縮着,淚水滿面。
而帝王似乎是解決了個小麻煩,絲毫看不出此前對少年的溫柔,她懶懶伸了個懶腰,走出殿門口,毫不留情。
對着侍候的宮男道,“起駕,去貴君宮裡。”
雖是邀約,但這寒冬着實沒什麼月亮。
洛雲雙擡眸看了一眼隐藏在陰霾中的星子和隻餘一彎的月亮,歎他也不會想個好點的理由。
謝徐舟宮中沒有多少宮人侍候,殿内幽暗無光,宮人似乎特意被趕了去,盡數趕在了門口。
什麼章程?室内無人又哄她來戲弄她嗎?
真是孩童的把戲。
洛雲雙隻看了一眼便要轉身離去,一旁的謝徐舟貼身宮男卻猛然下跪,阻止了她的腳步。
他嗫嚅道。
“陛,陛下,貴君在殿内候着您。”
洛雲雙微微挑眉,還是撤了貼身侍候的人,轉變了腳步,走入殿中。
殿中幽暗,一時靜悄悄的,她緩步走入其中,又深入内室,瞧見了那被褥之中略微顫抖的身影。
“唔——”
剛走過去,男人的手便伸出被褥,一瞬間,天旋地轉,洛雲雙被壓上床榻,她微微驚訝,眸子适應了黑暗,瞧見了身上男子的身影。
謝徐舟緊緊抿着唇,呼吸顫亂着垂眸看她,身上的衣物清透又涼爽,露着男人纖細肌肉流暢漂亮的腰肢,紗衣上的金鍊微微帶着涼意,令人視線都恍惚。
他低頭壓着洛雲雙,溫熱的肌膚貼着女人的龍袍,呼吸顫抖着,羞恥到腳趾都蜷縮。
許久他才擠出聲音,啞着嗓音,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尾音顫抖到可憐。
道是那天她侮辱他,讓他去尋那揚州瘦馬的紗衣,好好學着讨好帝王。
帝王有些想笑,她伸出手摸上男人柔順漂亮的墨發,又毫不留情捏着他的後頸移開男人,道,“朕讨厭被人壓着。”
謝徐舟宛若受驚的貓一般猛然躲開,微微顫抖着。
“别,别點燈……”
她大抵是有些漠然的鄙夷,在男人懇求又害怕的嗓音下還是點起燭火,舉着燭台,近乎居高臨下地看着男人的身體。
那紗衣遮不住什麼,朦胧輕柔,透着若隐若現的肌膚,胸膛打開,露出鎖骨與胸膛的溝壑,可腰上的金鍊實在纖細,緊緊勾勒住男人的腰肢,勒出紅印,又順勢勾勒出修長蜷縮的雙腿。
男人抿着唇撇過頭,嗓音輕不可聞。
“别,别看……”
她似乎不為所動,依舊高高在上逼問嘲笑着他,“你又做什麼姿态?”
侮辱了他又如此可憐地求憐着,骨子裡的下賤。
“你難道不知,如此行徑是當了表子又要立牌坊?”
“我不是——”他面色蒼白,顫抖着遮住身體,大抵是下定了決心,猛然擡頭看她,“陛下被勾欄妖男誘惑,不顧民生疾苦豪擲千金——”
“若你貪圖男色,我便……臣侍便……”他鼓起勇氣,蒼白着面色,勾住她的脖頸,貼住帝王的身體。
“勾欄妖男用這副模樣勾引了您……讓您向惡。”
謝徐舟的嗓音沙啞。
“臣侍便,用這副模樣,令您……”
女子的表情帶着嘲弄和趣味,手刻意撫摸着他的腰肢,惹得他呼吸都顫抖,停滞片刻才啞聲說。
“令您——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