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杏回頭看了她一眼,叮囑道:“你們多小心。”
七人互相揮了揮手,就此分道揚镳。
散了迷霭的深林顯得更為幽靜。
三人迅速飛身在其中穿梭。
沈無撈空,問:“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抓到阿央時是十七日,今日也是,香粉女子案發也多在十七日。”
“不記得我還跟你來做什麼?”和微目視前方,坦然道:“淨遠江每隔一段時日水位會離奇上漲我就好奇了,水下面絕對有東西。”
“石門,雖然弄不明白這道石門後究竟是什麼,但花榆今日這麼一提醒,我總算想明白了。”
十七日案發,兇手多半是将被拐女子帶進了石門裡,石門一開,水位便自然上漲。
出了深林,三人在一村前站定。
和微沉聲道:“樁樁件件都這麼鈎得缜密,分明是有人統籌。常相那段時日恰好随帝西巡,與你對話時明明想說自己是甘願做替罪羊。”
她說得笃定:“我根本不信兇手是他。”
“這種事你想得清楚,為何一扯上人情世故你又比誰都木?”沈無要笑不笑的垂眸看她。
和微眯着眼打量前面的村子,總覺得有些眼熟。
她淡定應道:“人各有專攻。”
“……你學習的能力也是無人能及。”
“嘶……”她摸着下巴思索起來,“我怎麼越看這個村子越眼熟?”
沈無分了點眼神給這陷入黑夜中、沉睡已久的僻靜山村,道:“無痕村啊。”
和微驚道:“這是無痕村?”
沈無見她這樣還以為出什麼岔子了,他側頭,悄悄問打量四周的辰時,“這是不是無痕村?”
辰時認真點頭:“是,不過是它背面,村口在那邊。”他指了下更遠更前的方向。
沈無聳肩,示意和微這真的是無痕村,沒錯。
少傾,他又問:“你來過?”
“好像……?”和微也不确定,忽而,她腦海中緩緩浮現出某天日暮時,鬓角花白的老人在喃喃“阿乃啊阿乃啊”。
和微登時轉頭看向沈無,認真道:“我想起來了,這村子我來過。”
“不過…”她回頭望了一眼幽暗的樹林,“這村子看着也普普通通,花榆守在這兒做什麼?”
“這村子離淨遠江不遠,她又暗示水下那門,難道是,”沈無看向和微,試探道:“這村子和淨遠江也有關系?總不能村子底下還有東西吧。”
和微忽然擡眸看他,眸裡閃過點點光暈,像是認可與贊許。
沈無又是明顯身形一怔,他頓道:“…怎、怎麼了?”
和微露出一副獨屬于少女的狡黠笑容,稱心如意朝他笑:“我也正有此意。”
沈無垂眸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轉身招呼辰時:“你留下打探打探這村子,我和她去水下看看。”
辰時欲言又止,緩緩道:“殿下不用我幫忙在岸邊守着麼?”
沈無擡手,“輕車熟路,不用。”
辰時應下。
兩人正要走,和微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喊辰時,她頓了頓,道:“有一戶人家,院裡有個數星星的老奶奶,這戶你仔細打聽打聽。”
辰時一張臉拉得無比平靜,幹看着她也不說話。
和微疑惑的看了沈無一眼。
沈無要笑不笑,朝辰時一擡下巴,道:“她的話也能聽。”
“是,殿下。”
辰時留下,在村子裡默默打轉。
兩人則不動聲色溜到了岸邊。
和微邊束緊衣裳邊問:“他為什麼這麼聽你的話?”
沈無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你為什麼這麼聽太子的話?”
“救命之恩啊。”
沈無攤手:“這不一樣麼?”
“……”
欲下水前,和微擡頭望了眼夜幕。
圓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耿耿星河,忽明忽亮着,夜已過半。
她正欲說下去後該幹什麼,就聽沈無出神似的來了句:“今夜連星星也是好風景——我第一次見你笑的時候,”
他忽然看着和微,唇角自然彎起,眼神柔和而專注,“還是抓阿央那日,你扮成刺客,賞了我條軟帛。”
和微沉默兩瞬,蹙眉問:“這和我們待會兒要做的事有什麼關系?這麼重要的時候,能不能不打岔?”
“……”
她将袖子利落挽起,渾身透露出義無反顧的勁兒,指着他叮囑道:“時間不多,待會兒下去隻有一個任務,琢磨清楚怎麼破解鐵環上那個機關。”
沈無憋下一口氣,側首點了點頭,跟着她嘩啦一聲紮入水裡。
先前打了幾次底,這會兒從入水到抓着鐵環對視點頭都一氣呵成。
和微摸着那枚紋路清晰的指環,心道果真是有人來過,其上鏽迹抹去,如今锃亮無比。
她擡頭,朝沈無比了個七,又指指自己,兩個食指橫豎交叉。
沈無心領神會,知道她的意思是:先試試轉十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