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好還以為是驗屍有了新線索,結果裴佑之開門見山卻道:“趙畫師沒死。”
“他詐屍逃了。”
彼時裴佑之稱有話要問,本意是直接喚常皎皎來。
但他來得急,常皎皎身弱又需休整一番,于是常景好便自薦來了廳堂與他談話。
“詐屍?”常景好聞言有些不解。
“嗯,昨夜本想和冬窈一起驗屍,誰知半路上便有人來報說趙畫師的屍體不見了。”
裴佑之今日還是那副芝蘭玉樹的模樣,肩上依舊披着鵝白外氅。
乍一看還像個好人。
常景好心道也不知道他這披風是不是找裁縫做了一大批。
定了定神,她問:“萬一是……幫兇把屍體劫走了呢?”
“嗯?”裴佑之曲指抵着額角,看着她揚起眉。
“那倒不會。”他悠然坐直,唇角微微漾起笑意,“他逃的時候被我手下看見了。”
常景好更不解了:“所以你們沒抓到人?”
看着裴佑之不置可否的模樣,她沉默幾聲,而後終于說服自己般心靜下來,毫無感情道:“大理寺還挺節儉。”
“葷都不吃,那日不如直接拜入寂空大師門下了。”
裴佑之看了她一會兒,忽而笑了。
他聽懂了。
說他的人是吃素的。
俗稱沒用。
“他不是一般人,逃跑時毫無預兆還不忘撒迷藥,我覺得……”
不待他說完,常景好便直言道:“裴大人與其替他們解釋,還不如給他們改善夥食來得實際。”
裴佑之若有所思般點了點頭,忽覺門前投來幾道黑影。
“裴大人昨日還沒問夠麼?”
常溶溶一進來便插在兩人中間坐下,直接隔絕常景好的視線。
她問:“他為難你沒有?”
常景好抿了抿唇,本想搖搖頭卻鬼使神差般點點頭。
常溶溶果然坐不住,她側身看向裴佑之,喊:“裴大人,小妹入府不久,什麼事都不清楚,阿姐又諸行不便,有什麼事問我便是。”
裴佑之此時猶如啞巴吃了黃連,他什麼也沒做吧?不過是來查案,怎麼倒被人興師問罪了。
“溶溶。”常皎皎被人扶着坐在對面,輕輕喊了她一聲。
常溶溶将身子轉回去時還不忘用手遮住眉骨,瞪裴佑之一眼。
“有個不應景的問題,”裴佑之實在忍不住,問道:“當時要我查三小姐的是二小姐,怎麼如今又替她說話了呢?”
“我……”常溶溶不自然道:“我隻是想查查她的底細而已,這麼多年過去了,每年都有人想混進來,萬一她是想害相府的人怎麼辦?”
語罷,她又連忙看向常景好,别扭道:“我可沒說現在還懷疑你啊。”
“知道,二姐姐就是嘴硬心軟。”
常景好雖然不知她是怎麼說服自己的,雙臂卻先一步攬住她的腰肢,腦袋抵在她肩頭蹭了蹭。
而後下一瞬,她明顯感受到了常溶溶身形一怔。
緊接着便聽到常皎皎在對面輕聲笑起來。
“說、說正事。”常溶溶手忙腳亂将她的手搡開,忙問:“裴大人今日來是想問什麼?”
“是這樣,大小姐,”裴佑之将目光轉向對面,“按照先前三小姐的意思,阿鯉其實是阿央,若讓她聽說趙畫師沒死,再把她放出去。”
“憑她對趙畫師還有情這點,裴某認為她一定會去找他。”
常皎皎點頭,道:“趙畫師或許不會去救阿央,但阿央這幅性子确實會去找他。”
“所以裴大人是想問,他們二人私會時會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