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弄明白這個問題,隻有見見趙畫師的屍體,以及他那些有奇效的畫作。
于是她問道:“裴大人,驗屍了麼?”
“趙畫師的?”裴佑之問。
常景好微微颔首。
就在衆人等他認真回答時,裴佑之卻八竿子打不着的問了句:“诶…現在什麼時辰了?”
“酉時。”常溶溶答的快,也催的急:“你快說啊驗沒驗?”
“酉時……”裴佑之吸了口氣,悠然歎道:“不好說,仵作可能用膳去了。”
“酉時才用晚膳?”沉香疑惑道,又很快想到什麼,哀道:“說了半天,我忘記叫掌櫃進來上菜了。”
“我去叫人來。”李懷安說着便擡腿向門外走。
沉香忙起身拽住他,道:“記得…”
不待她說完,李懷安便無奈道:“記得要桂心酒粥。”
沉香眼眸一亮,撒開手,“去吧。”
視線随着李懷安踏出門外而收回。
裴佑之見他出去才放心開口:“方才顧忌着李公子,有些話不能明面上說。”
沉香神色微斂,問:“什麼話?”
“裴某鬥膽向公主請教一事,公主對秘閣可有所了解?”
常景好登時停下動作朝他看過去。
沉香卻問:“為何要問這個?”
常景好也想問他為何會問這個。
明明她抓阿鯉時,大理寺的人還沒追過來,他裴佑之又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連太子的目光也停駐在他身上。
裴佑之不急不慢的示意大家放下心,溫聲道:“審阿鯉的時候,她總念叨着什麼閣主,又審了會兒,她便招了。”
常景好直言道:“你不是說她壞了自己嗓子麼?”
常溶溶忙朝她猛點頭,覺得她問出了自己想問的。
“這事啊……”裴佑之還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他道:“審出這個之後就把嗓子壞了。”
常景好不信:“就這麼湊巧?”
“就這麼湊巧。”
“姑且算是吧。”常溶溶哼道,又問沉香:“殿下可知道這秘閣?”
“有所耳聞。”沉香說了半句又沉默下來,垂眸道:“其實不用等李懷安出去,他聽了也不會做什麼,他…一輩子都回不去的。”
太子懂她心中所想,仍然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沉香還想解釋:“李懷安不一樣,他從小便跟我……”
“叩叩。”
後半句變為無聲。
靜了半瞬,沉香才端坐好,喊道:“進!”
李懷安旋即推門而入,他依舊站在沉香身後,點頭道:“交代好了。”
沉香笑道:“今日的掌櫃是不是又不一樣啦?”
李懷安依舊點頭。
常溶溶也問:“待會兒會進來麼?”
李懷安還是點頭。
“好吧好吧,讓你說話可真不容易,”沉香硬拉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下,“我們方才說到何處了?”
“三個問題。”常景好道,“一已經在查了,三要等驗屍,隻剩二了。”
“二是……?”沉香試探着看向她。
“趙畫師為何會幫阿鯉,他們什麼關系。”
“對,對對。”
“不是說趙畫師是個浪蕩子麼?”常溶溶對這些了解頗多,提議道:“難道他和阿鯉也有情?”
裴佑之低低“啊”了一聲,模樣有些為難。
幾人不自覺把視線投向常皎皎。
常皎皎歎了口氣,搖頭道:“有沒有情我不知,我隻知阿央和阿鯉兩人情同手足、心照神交。”
沉香啧歎一聲,虛點着空氣,道:“可不麼?我知道~她們二人是親姐妹,情誼深着呢。”
“那阿央已死,他照顧阿鯉難道是睹人思人?”常溶溶冷不丁冒出一個想法。
“有個事我忘了說,”裴佑之拈去最後一滴杯壁的茶水,醞釀道:“審問阿鯉時她一直在喊趙畫師的表字,這個情……可能不一般。”
衆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其中含義,就聽屋門又被人叩響。
“諸位現在方便麼?”女子喊得婉轉纏綿,叫人心裡蓦然一顫。
沉香忙喊:“方便,進來吧!”
人未進屋,那股若有若無的醇甜香氣卻循着門縫鑽進常景好的鼻間。
某些香味兒過于熟悉,讓她登時擡起頭。
與此同時擡頭去看的,還有裴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