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好面不改色,接着道:“這個丫頭早年間是宮裡的,所以沉香殿下應該幫的上忙。”
“好啊,這麼詭異的案子我要是能幫忙破了,豈不是就能為父皇分憂了?”沉香彎起雙眸。
似是意識到什麼,她立刻壓低聲音,朝衆人道:“這裡不便議論此事,我們換個地方講。”
常景好是三下五除二将事情講完了,絲毫沒注意裴佑之在一旁的臉色有多難言。
震驚、不解,還有一絲迅速閃過的氣憤?
那又怎樣?
他若真是裴佑之,她還姑且能當他是恪盡職守不願向外透露,但他不是。
那她隻能當他是自己計劃不成,反倒惱羞成怒。
更可況太子已經授意,那必然是已經對此案有了了解。
早日助她破案,她也能早回去複命。
沒什麼不好。
衆人跟着沉香往她口中說的酒樓走。
“這碧玉向榮樓呢,雖然雅,也清淨,但是,”沉香話鋒一轉,陡然尤為認真,道:“有個奇葩事。”
“什麼奇葩事?”常溶溶忙問,“不是剛開不久麼?這你都知道?”
“一點點一點點。”沉香擺擺手。
她接着自己的話,又道:“掌櫃是出了名的美人,她們還不是像皎姐姐這般娉娉袅袅,而是驚鴻豔影那般,香,非常香,渾身都散發着迷離的香氣,隻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
言語間幾人已經走到了酒樓下面。
常景好擡頭望向牌匾時不禁呼吸一滞。
碧瓦朱甍,紅綢四垂,兩旁檐角下更是挂了一二三四五個紅黃綠的彩燈。
常溶溶見慣了朱瓦也啧歎道:“好似天上宮阙。”
“但卻是人間。”沉香不知向門口的姑娘出示了什麼符牌,領着他們向閣樓走去。
快要推開屋門的那一刻,沉香頓住腳步,納悶道:“就沒人注意到我方才說的那番話哪裡奇葩了麼?”
“不是掌櫃香麼?”常景好回道。
沉香似乎想開口喊她,又不知怎麼開口,于是認命般領衆人進屋,歎道:“你是被案子沖昏頭腦了吧?我方才說的是,她們,她、們!”
她重複了兩遍,衆人才恍然大悟。
裴佑之自與他們同行時臉色就不太好,這會兒也是隻呷茶,不說話。
常皎皎帷帽沒摘,隻是端正跪坐,還時不時給常景好拿些點心。
惹得常溶溶也臉色不好。
太子又沒領悟到點,于是這會兒隻有李懷安應和道:“所以你說的奇葩是指這家酒樓的掌櫃是很多個…美人?”
難為他一次說這麼多話。
沉香滿意道:“不止,這些美人奇葩的是,一替一天做掌櫃,做了一天就杳無音信,消失在世上了似的,位子卻能源源不斷的接上,但消失的那些人卻沒人認識。”
“這難道不奇葩嗎?”
“奇葩?”裴佑之放下茶盞,輕輕哼了一聲,道:“我隻覺得愁悶,說不定又成了案子,又要忙活。”
那幾人來的路上已經得知他便是大理寺少卿,聞言紛紛默了兩瞬。
旋即,常景好思索着,問道:“也沒人報案?”
“沒、人。”沉香搖搖頭。
“隻是當作趣事替你們解悶而已啦,”沉香招呼他們,忙道:“你們要查哪個丫頭來着?”
“阿央。”常景好道。
裴佑之又問:“不知殿下可還記得她?”
“阿央?”沉香蹙緊眉,疑惑道:“改名了麼?”
她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李懷安,問道:“李懷安,你記不記得?”
“阿央不記得。”
衆人正欲歎氣,又聽李懷安補充道:“但我記得鴛鴦。”
常景好瞬間明白過來,問:“那阿鯉呢?先前可有叫阿鯉的人?”
“綠鯉!”沉香忽然想起來什麼,語調都上揚了不少,“鴛鴦和綠鯉!我知道了!”
裴佑之挑眉,問:“敢問殿下知道什麼了?”
沉香邊想邊道:“這兩人原來是甯妃娘娘手下的一批婢女,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那批婢女被杖斃了很多,再後來,剩下幾個人就被遣送出宮了,後面我就不知道了。”
一片沉寂。
這線索跟沒說一樣,都是些大家知道的陳年舊事。
安靜許久的常皎皎忽然開口:“後來的事我知道一些,阿央和阿鯉兩個人改名進了相府,阿鯉管府中花草,阿央則成了我的貼身丫頭。”
“阿鯉還算老實,但阿央……”她頓了頓,才道:“和半盞茶樓的趙畫師或許有些私情。”
“他們二人有私情?”常景好不解。
裴佑之呷了口茶,也問道:“那為何阿鯉卻頗受趙畫師照顧?”
“我們抓到她時,兩人還正忙着接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