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是一回事，但是表現出來是另一回事。”王佳雪把葉歸塞進車裡，然後自己也坐上去：“我認識你三年了，第一次看你這麼明顯表現出不配合。你以前連面對污染種的時候都帶着微笑。”

“先不回家，去熊偉那邊。”葉歸對智腦吩咐了一句，然後轉頭對王佳雪說：“因為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拙劣了。”

“拙劣？”

“她明明也很讨厭我。卻非要裝作喜歡我，對我有興趣，想要培養我的樣子。這麼别扭的表演誰會上當。而且還死纏爛打，整個看着就讓人覺得非常難受。”葉歸對着王佳雪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而且今天的襲擊你覺得如果成功對誰最有利。”

王佳雪沉默片刻，最終緩緩說道：“不管你是怎麼猜的，首先我們沒有證據。其次，我們就算有證據也做不了什麼。她是蔡家的人，蔡家捏着我們武器的供應命脈。”

“不是還有别的武器供應渠道嗎？”

“蔡家在順州有人。這一片所有的C級城市都是在順州管轄下的。蔡家對接我們也是順州那邊同意的，想要換其他的城市得先打通順州的關系。但是很遺憾，我們在順州沒有關系。”

整個人類聯邦除了首都之外分為12個大區。每個大區的首府都是A級大都市。大區下面是行省，每個大區下面少則三五個，多則七八個行省。每個行省的省會都是B級城市。安州就是安東行省的省會。

雖然整個大陸是聯邦制的國家，但是每個行省對于自己下面的城市都具有相當的控制力。因為行省的省會基本上在本省主要城市都有分家和聯盟家族控制。他們通過控制衆多具有資源和産出的C級城市構建自己的影響力。

因此，落月城要想擺脫蔡家的控制，同樣也需要和蔡家一樣在安州找一個大家族作為靠山。但是D級邊境城市往往都是早年的那些最窮困的開拓者建立的，他們本身就和内陸的大家族沒有多少關系。畢竟，有家族有靠山的誰會到廢土上拓荒。這也就造成了邊境城市處于整個體系裡被控制和壓迫的最底層。

“還真是，無論在哪裡，踏實幹活的永遠都是被欺負最狠的。”葉歸也理解王家的為難處：“我們就這麼一直忍着沒問題嗎？那邊隻會得寸進尺。”

“放心，已經失落地的事情已經上報聯邦，除了安州，肯定還有别的地方大家族有想法的。隻要我們初期挺住，總能引進第三方競争者。”王佳雪到底是世家出身，哪怕是最底層的那種。

對于世家的秉性王佳雪也是非常了解。失落地和平常的小開拓點不一樣。隻要确認了它的價值，就算這塊地那些大家族看不上，那麼未來廢土上要出現更多更好的失落地呢？沒有哪個家族可以拒絕這麼大的誘惑。至少聯邦調查委員會一定會派人過來。這些财閥的鷹犬将會變成落月城的轉機。

王佳雪指望引入第三方勢力來平衡的思路沒有問題，也很符合廢土聯邦的做法。但是葉歸并不是很認同。誰也不能保證引來的另一方會不會和蔡家聯手瓜分，也不能保證新來的這家是不是更加不擇手段。說到底，那些上層的世家财閥本質都是一丘之貉。

不過蔡家的事情靠後，最緊要的還是現在審訊劫匪更迫切。雖然蔡家的人也參與審問俘虜，好在熊偉靠得住。隻要他負責主審，整個局勢的主動權就還在落月城手裡。

慶功會是在晚上，又碰上劫匪刺殺，接着又是和蔡白周旋，等到兩人再度回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還沒等葉歸進門就聽見熊偉在裡面咆哮：“到底是怎麼回事？人怎麼會活活憋死！”

葉歸和王佳雪對望了一眼，也加快腳步進門，直接在外院看到暴跳如雷的熊偉。後者雙眼充滿血絲，一臉的胡茬，他身邊站着的孫鵬正在好意勸解：“熊少校，你消消氣。就一個轉臉的功夫，誰知道他們就這麼死了。死法這麼邪乎，誰也想不到啊。”

熊偉惡狠狠地盯着孫鵬看了一會兒，硬是無法從他虛情假意的臉上看到任何端倪。他從鼻子裡哼出一聲，轉身就走，正好撞上進門的葉歸和王佳雪。

“王博士，葉小姐……”

那天被抓的襲擊者有五人，他們被關押審訊，但是莫名其妙就死了。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隻是一個轉眼，五人全部都暴斃，死因居然都是憋死。這不合理，至少在自然情況下做不到。除非有人在用異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