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看到那張熟悉的俊臉,繼而又慢慢下滑,看到了對方不着寸縷的身體,然後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似的,低頭看向自己。
當看到自己同樣光溜溜的身子,她又是輕呼一聲,下意識将捂着臉的手挪開,雙臂擋在胸前。
薛槐到底沒忍住,輕笑出聲:“現在知道害羞了?”
“我……我……”攸甯紅着臉支支吾吾,“誰害羞了?”
薛槐沒繼續戳穿她,隻柔聲問:“有沒有哪裡沒舒服?”
攸甯腦中浮上昨晚影影綽綽的畫面,臉上燙得更厲害,小聲道:“……沒有。”
“真沒有?”
“沒有!”
眼見再問就要惱羞成怒,薛槐隻得笑着輕咳一聲,轉頭看了眼天色,道:“馬上天要大亮了,我送你回去。”
攸甯反應過來,噌地坐起身:“對哦,我得趕緊回去,可不能叫人發現昨晚沒回家。”
也再顧不得害羞,目光落在挂在床邊的衣服,随手扯下來,手忙腳亂穿上。
薛槐見她動作利落,又試探問:“你真沒有不舒服?”
畢竟昨晚自己确實有些莽撞。
“當然沒有!”才剛誇下海口,霍六小姐就在腳沾地時輕呼一聲。
薛槐趕緊扶住她,緊張問:“怎麼了?”
攸甯紅着臉龇牙咧嘴嘀咕:“什麼□□?都是騙人的!”
薛槐摸摸鼻子,讪讪道:“是我不好。”
攸甯餘光瞥到男人的窘然神色,佯裝爽快地輕咳一聲:“哎呀,我沒事。”
昨晚雖然自己是喝醉了,但也絕沒有到人事不知,到底怎麼回事,她腦子裡一清二楚。
說白了是自己霸王硬上弓。
好在這人不是别人,而是即将與自己訂婚的薛槐。
思及此,她大大方方伸手攬住對方脖頸,紅着臉笑嘻嘻道:“薛槐,其實還挺好的。”
“當真?”薛槐輕笑着對上她的目光。
攸甯點頭:“我聽說頭回都這樣,以後就好了。”
薛槐失笑搖頭,拿起床頭手表看了眼,道:“還早,我去打水,簡單洗漱一下再走。”
“嗯。”
*
洗漱完,兩人手牽手出門。
夏日天亮早,眼下還不到五點。
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巷子,已經有了各種響動。
攸甯默默辨認着那些屬于市井的嘈雜,心中升起一股說不上來的奇妙之感。
好像從前那些不谙世事的光陰,正如潮水一樣慢慢退場,人生新篇章在對她徐徐展開。
無論她如何膽大包天肆意妄為,如何不認同貞操枷鎖的傳統,也不可能将昨晚之事,當作一件尋常小事。
這是一個女人的成人禮。
這個成人禮完成得或許有些草率,但她完全不後悔,反倒為與薛槐多了一份秘而不宣的親密而心生歡喜。
思及此,他悄咪咪瞥了眼薛槐,卻恰好被對方捉住。
“那個……”攸甯清清嗓子,“薛槐,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要一心一意愛我。”
薛槐彎起嘴角:“嗯,我薛槐這輩子隻愛霍攸甯一人。”
“哦……”攸甯努力想壓下上揚的嘴角,到底沒壓住,“那我也争取。”
薛槐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