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趙執禮修長如玉的指點了點桌面，面上絲毫不見怒意，有的隻是玩味。

他道：“聯邦人口中beta所占人數多少？”

謝爾看着他，不為所動。

“超過百分之六十。”

“alpha和omega加起來也不超過百分之四十。”

“反抗軍不會是最後一例，性别不平等的問題永遠不會平息，更何況内憂外患附加，變異種衍生出對抗alpha的能力，如此來看，beta的崛起是注定。”

趙執禮：“與其被既定的命運徹底摧毀，不如抛去橄榄枝。”

謝爾皺眉：“那些變異種的能力隻針對精神力低等的alpha。”

趙執禮反唇相譏：“高等alpha又有多少，能對抗數以萬計的變異潮？誰又能肯定以後不會誕生出對抗高等級alpha…甚至頂級alpha的變異種？”

謝爾卻覺得他異想天開：“beta天生沒有精神海，精神力等級甚至比不上omega，無法和機甲産生精神鍊接，純靠身體會造成無法避免的傷害，理論上不可能造出完全适用于beta并且用于戰場的機甲。”

趙執禮身體向後靠去，擡眼，眼裡閃着冰冷的嘲諷：

“即使對身體有損害，他們會在乎？”

“并不會，這是他們唯一通向權利中心的捷徑，他們一定會死死抓住機會，往上爬，多年來的性别對立歸根到底不過是社會資源分配的不均。”

他微眯着眼，嘴角依然含笑，聲音惰懶而漫不經心：“與其說我站在beta一方……不如說我是站在曆史更疊的浪潮下，想要為家族謀一個新的出路，談何背叛alpha。”

“我送寫塵去特殊訓練，你沃爾希斯想必也有了合适的人選。”

兩頭下注，他不喜歡做一邊倒的生意。

“及時止損。”

趙執禮最後道。

謝爾神色不明，沒有正面回應，隻是回了句：“趙氏能綿延至今，确實有幾分能耐。”

他話音一轉，意味深長：

“但，别忘了，往往最窮兇極惡的，就是那些在底層掙紮了半輩子的人，不要到後面遭到反噬。”

趙執禮不置可否：“生意虧本，有風險是常事。”

謝爾抿了口酒：“所以沃爾希斯不能入場，至少不是現在。”

幾番談話下來，兩方博弈逐漸停歇，雖然算不上合拍，但趙執禮的目的已經達到。

接下來……

他神情淡漠，若有所思。

該去處理最棘手的那家了，四名門中最為死闆傳統的alpha氏族。

不過在此之前……

趙執禮微笑：“聽說你最近忙着找一個omega。”

話題轉換的太快，緻使謝爾臉上出現愕然的神色。

平複後，謝爾淡淡道：“執政官大人這點小事都要過問，很難不讓人懷疑你當的是執政還是家政。”

提到找人這件事，謝爾話間帶了幾分戾氣，幾乎整個卡疊拉的omega他都翻遍了卻沒找到人，考慮到那個omega用了殘疾beta的證件，于是便在beta裡找了起來。

結果由于beta這個群體實在太多，從數以萬計無名星來到卡疊拉的beta無法用普通數字估量，再加上無名星那個地方環境惡劣，出來的殘疾beta還不少……

總之，到現在都沒消息。

想到這裡，向來果決，管理數個軍團的上将大人有點後悔。

當初是他大意了，沒料到這個omega是個膽大包天的。

不得不說，alpha骨子裡的傲慢總是很難壓制住。

趙執禮：“沒别的意思，就是你常年身居邊塞，可能會束手束腳，所以…需不需要趙家派人……”

謝爾：“不必了。”

他直接拒絕。

趙執禮搖了搖頭，沒有再提幫忙的事，沾了點茶水在桌上畫了一個圓形。

謝爾垂眸，看着對方莫名的舉動無言。

“有些答案，近在咫尺。”

“如果那位小姐年齡不大，或許會考慮入學呢。”

謝爾眉皺的更深，眼眸晦暗。

趙執禮接着說：“既然可以抛下你，那上個大學也不足為奇吧。”

從某種程度來說，那位姜小姐确實和那些omega不太一樣。

調查報告來看，她于一些事上過分單純，對學習很看重，缺乏階級意識，……可哪怕是無名星的土著居民也懂弱肉強食的道理。

她到底是不是omega目前存疑。

需要等拿到化驗結果再下定論。

謝爾陷入了沉思，腦中飛快劃過模糊的人影，就在剛剛壽宴上他見過的……

思緒萦繞心間，他又看向趙執禮：“你要什麼。”

以謝爾多年與這隻狐狸打交道的經驗，他不認為對方會這麼好心。

趙執禮撚住指尖，拭去水痕：“善意的提醒而已，如果一定要什麼的話，我之前已經說了。”

“這個……要看統領答不答應。”

——

宿舍裡，姜韫摸了摸胳膊，突然覺得寒毛豎立，感受到秋冬的冷意。

總有種風雨欲來的先兆。

事實上，确實有不太好的事發生。

智腦通話中，她再次确認，聲音複雜：“你和徐來，确定不住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