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工作安排,李十安需要去一趟東京,參加為期一周的生物科技國際會議。
計劃的是打車去機場,免得把車放機場車庫裡停一個禮拜,耗費成百上千的停車費。
拖着行李箱下樓,走到小區外,站在路邊正準備打車。
靳瑞開着車趕來,停留在李十安面前。
怎麼又知道她的行蹤。彭寒不是已經從景和檢驗辭職了嗎?靳瑞的眼線不是已經撤掉了嗎?
靳瑞下車,“十安,我送你去機場。”
他伸手想去接李十安的行李箱,李十安反應敏捷,後退一步。
“不用,”李十安拒絕,“我打車就行。”
“跟我還這麼客氣?”靳瑞表面文質彬彬,實際行動暗暗有力。
李十安拉扯行李箱杆,“不用,真的不用。”
靳瑞不容分說拽過行李箱,利落地搬到後備箱。他給李十安開車門,“十安,上車吧。”
李十安一臉懵懂。她看了眼時間。再和靳瑞糾纏,不知到底要耽擱到什麼時候,都快誤了航班了。
航班要緊。
于是李十安上了車。
一路上,靳瑞沒話找話聊。
昨晚睡得好嗎?今天是幾點起床的?清酒莊園開業,有時間我帶你去逛逛。東京那邊我安排了人來接你。有什麼記得給我打電話,我的電話永遠為你保持暢通。
李十安的回複敷衍了事。
還好。都還好。不去逛了,沒興趣。不用,公司有人接。
靳瑞不在乎李十安的敷衍,仍舊喋喋不休。
最初時候,李十安講禮貌,回應幾句。後來沒了耐心,索性不回應了,塞上耳機獨自聽歌。
車内逐漸變得沉默。
行駛進入高速,往機場開去。
可才開到半途,竟然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車爆胎了。
車身晃動了幾下,左右搖擺。李十安吓得抓緊安全帶。靳瑞努力掌控方向盤。
幸好車速不算快,跌跌撞撞挪到應急車道後,車終于安全停穩。
他們下了車。
靳瑞打了一通保險電話,和那頭的接話員溝通交談,扯了好一陣。李十安等了半晌,仍不見靳瑞結束通話。
離航班時間越來越近,李十安焦急難安,兀自去後備箱取出行李箱,拿出手機準備打車。
早就說過她自己打車的,哪裡會遭受這種折騰。
李十安點擊了呼叫訂單。不過想也明白,高速路上,怎麼可能打得到車。
越想越煩躁。
那邊靳瑞終于打完了電話。他趕過來,安慰李十安,“保險公司的人馬上來。”
李十安反問,“來拖車嗎?”
意思很明顯。她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陪靳瑞拖車修車,而是去機場趕航班。
靳瑞聽出了李十安的話中之意,“我派了小馬來送你,他已經從公司出發了。”
李十安暗自估量,從公司出發趕到這裡,就算開得再快,保守估計也得花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載上她趕去機場,兩個小時。
飛機都飛到半空了。
現在不想與靳瑞發生争執,惹一身更多的麻煩,李十安隻好忍着不搭腔。
忍到瀕臨極限,胸口悶得慌,李十安下意識側過身,私下給況允馳發一條求救信息:[我被困在高速了,你能來接我嗎?]
況允馳立即回複:[地址發給我。]
李十安給況允馳發去了地址。
其實沒抱希望的。
從況允馳家到這裡,需要一個小時。從況允馳公司到這裡,同樣也需要一個小時。這還是在況允馳能立即走開的情況下,最優良的估計。
李十安從急躁的焦慮陷入了平靜的絕望。
怎麼算也是趕不上飛機的命。
或許從遇見靳瑞的那一刻開始就是倒黴的開端,會這樣一直延續下去吧。
收好手機,李十安雙手緊握行李箱拉杆,雙眼呆滞無神。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一輛眼熟的黑武士C63疾馳而來,駛入應急車道,精準停靠在他們身前。
是況允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