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因為工作上還有一些事情沒處理完。況允馳去書房加班。

與其說是書房，不如說是電競房。胡桃木桌靠落地窗擺放，台式筆記本平闆各一台，兩個音響矗立。當然也有許多工作相關的東西。

李十安原本留在客廳繼續看電視。身邊少了一個人，看電視也變得清淨了。她不大習慣。

回卧室去，串手串玩。這是李十安的一個自娛自樂的愛好。先按紅橙黃綠的順序串成一道彩虹，再單獨串一串全白色的，最後串一串全黑色的。串了有一段時間，玩得無聊了，望向門外。

要不去書房找他玩。

書房的門敞開着，況允馳背對着門。

李十安起初是在門口好奇往裡看，後來不知不覺，走了進去。她特意背着手，怕這雙手不自覺，亂碰東西，不禮貌。

莫名走到了況允馳身邊。

況允馳側頭。

四目相對。畫面靜止。

李十安回過神來，忙走出房間，站在門外，敲門，“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況允馳無奈笑了下，“嗯。”

李十安走了進去。這次松開了雙手。一種不被束縛地感覺。她說，“你忙，我就随便看看。”

她站在況允馳身邊。況允馳把堆疊在一旁木椅上的資料抱上桌，他再坐到木椅上，把工學椅騰給李十安。

并排坐着。窗外雨聲潺潺，雨簾細密。

桌上擺着好些工作文件，寫滿了分子結構式、分子動力學，李十安不想看。好不容易度假還要學習，會把她整崩潰的。她兀自感慨，“在家還加班呐。”

……

到底是因為誰才會在家加班。不然早去公司了，方便許多。

況允馳應道，“嗯。”

“喔……”

桌上的資料沒有什麼好看的，李十安索性看向窗外。雨滴拉成線，兩條線之間有短暫的不易察覺的縫隙。看得眼花。

确實有夠無聊的。

況允馳問李十安，“打遊戲嗎？”

“打。”李十安先答應下來，才細想她會的遊戲技能，“這個年代的遊戲，我不會玩。”

之前一直想玩的。但在程菀的監視下，别說買PS5這種專業設備了，就連手機玩遊戲也成為不可能。是個與時代脫節的原始人。

況允馳問，“會玩什麼遊戲？”

李十安在腦海裡思索半晌，才回答，“魂鬥羅。”

上了年紀的遊戲。不過巧了，況允馳還真有。安裝好裝備，一人拿一個遊戲手柄，他們開始遊戲。紅藍雙人，在海島上前進，伴随連續不斷的口令。

跳！打！躲！

李十安全程緊張，仍不忘叮囑況允馳，“跟在我後面，我保護你。”

況允馳沉默一陣，憋出一個回答，“嗯。”

到底是誰在保護誰。

秋雨拍打在玻璃上，流下一道道痕迹，倒映着一片灰白的城市。

***

晚上臨睡前，他們各自回房間。

李十安走到門口，猶豫片刻，轉過身，叫了一聲，“況。”

叫況允馳好像太生疏，叫況哥哥好像太肉麻，叫允馳好像太親密。結果隻叫出了一個字，況。

況允馳回頭，“嗯？”

李十安鄭重其事。

“謝謝。”

謝謝你，今天過得特别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