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木弘瑜像拎小貓一樣捏着木弘瑄後頸皮将人給提起來。
木弘瑄又打了個哭嗝,吸溜吸溜鼻子。
“敢把鼻涕弄到本王身上本王就把你挂房梁上。”木弘瑜聲若寒冰,一雙眼冷得可怕。
木弘瑄硬生生把打到一半的哭嗝憋了回去,并死命吸溜了一下鼻子。
木弘瑜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看也沒看地伸手進三皇子木弘玟衣襟裡抽出一條手帕。
木弘玟:“诶?诶?”
二皇子木弘瑜一把将手帕糊六皇子臉上,隔着一層布料捏住了她的鼻子:“用力。”
木弘瑄哼哧哼哧。
木弘瑜團巴團巴單手将布揉成一團再往小孩臉上胡亂擦了擦而後随意丢掉布團,并将小孩順手丢給自己身後的宮人:“帶六殿下去洗漱沐浴。”
木弘玟從宮人裡搶過來小孩急匆匆往外走:“瑄瑄一個人會害怕,我陪她一起。”
“诶?我什麼……”
木弘瑄的嘴讓人給死死捂住隻能含哼哼。
“乖,我是你三姐,我能不了解你嗎?”
你就是一個人害怕,哪怕一路上都有一堆的宮人也害怕,必須有姐姐在一旁守着。
木弘玟溫潤笑笑。
互相用眼睛殺人的兩位皇子并沒有理會姐倆好。
而後,木弘瑜将真正夾槍帶棍含了冰碴子的目光投向床上的殘廢,看了看被子底下凸起的一塊,按照身體構造那裡應該是雙腿:“本王還以為你當真腿斷了,原來還在,怎麼沒截肢?”
“勞二姐費心,孤命不該絕。”木婉言道,“看到孤隻是斷了腿,死裡逃生,二皇姐不為孤高興嗎?”
“看到堂堂大桓儲君病還沒好便成日與男寵厮混,本王再歡喜也如當頭潑一盆冷水。”木弘瑜随意拉了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聲音像遊曳在人脊背上的無足動物,無端惹得人打寒顫。
木婉言無所謂道:“二皇姐也知道的,這些下賤屌子總是喜歡勾搭人,孤又不是聖賢,哪能忍得住呢?”
木弘瑜的眼神狠戾到能殺人。
木婉言頂着一張面癱臉與之對視。
到底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二皇子坐了不過片刻便起身離去:“本王還有要事,你自己養好身子。”
木婉言自顧自看打量蓋身上的被子,末了伸手摳了摳刺繡花紋。
不多時洗浴二人組換了一身幹淨衣裳再次出現,六皇子木弘瑄左顧右盼:“诶?瑜姐姐呢?”
“二皇姐說有些要緊事,不到一會兒便趕了回去。”木婉言道,她朝小孩招了招手。
木弘瑄又蹦跶着奔過去,離床不過一臂距離便讓人按住腦門不能前進半步。
“再将孤的被子弄髒孤便告訴夫子罰你抄寫。”木婉言指了指扔在一旁地上沾了不少不明液體的被褥。
“嗚……好姐姐,我知道啦。”木弘瑄苦着一張臉。
三皇子木弘玟這才走上前來,同時摸摸二人的頭,溫和笑道:“又和二姐吵架了?”
木婉言沒吱聲。
“你知道的,二姐近年來脾氣有些不好,别和她多計較。”
木婉言癱着臉點頭:“孤知道的。”
然後被彈了一腦門。
木婉言睜着一張死魚臉:“你想殺太子?”
“對啊。”木弘玟莞爾,又彈了她一腦門,“老五要怎麼懲治我?”
“孤不與三皇姐計較。”木婉言扭過頭去,眼前卻出現一柄扇子。
扇子通身漆黑,折射出溫潤的光芒,細看竟然泛着幽幽的紫光,扇柄其上紋理若有似無,形如煙霞,竟是僅生長在東海的紫竹所造,珍惜程度有價無市。
木婉言又扭頭回來。
“便知道你會喜歡這把扇子。”木弘玟微微彎唇,“老四特地在東海找來紫竹做的,今晨剛到我這兒便轉手給你了,猜猜老四的信上說了什麼?”
木婉言垂眸,神色晦暗不明:“四皇姐沒能及時趕回來的賠禮?”
“哎呀我們家老五真聰明,一點就透。”木弘玟道,“她一聽說你受傷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本來就已靠近京城,該是昨日便能到的,卻有事耽誤了,隻能讓人加急送了賠禮和信。她還讓我好好關照你讓你莫要喪氣呢。”
木婉言将紫竹扇子握手裡:“這算什麼賠禮,分明是四皇姐臨行前答應好要帶給我的。”
“啊,原來是這樣,老四是在耍賴呢。”木弘玟眨眨眼,笑如美玉韬光,“這可不成,等她回來我們可要再好好宰她一頓,這賠禮得另送才是。”
木弘瑄擠在二人中間高高地舉起手:“我!我!還有我!璠姐姐也說好了要給我帶禮物的!”
“哦是嗎?”木弘玟道,“那我們一起宰她!”
木婉言無聲彎唇。
倒有些期待四皇姐的禮物了。
——
京郊密林,渾身是血的人從山坡上一路滾下來,滾至一雙金絲銀線織出錦繡雲紋的絲綢鞋邊。
鞋的主人輕輕擡腳,重重踩在人臉上,本就瀕死的人又是吐出一口鮮血,凸出眼眶的眼球充斥着驚恐的情緒。
青衣素衫者端方一笑:“本王可是幫你在母皇那裡抹了你的罪行啊,這般怕本王作甚,嗯?陳太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