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哥哥有莫得猜對她們的想法,但能确定我會忍不住幫她們,可到時候要幫的就不止兩個。
可我還是下不了決心,“都已經答應她們了,我不能,不能替她們做決定。”
我低下頭想當烏龜,卻無處可縮,然後被他摸了摸。
“不強求她們,叫她們自個兒選。”
他說得好像很有底,而我很沒底。
“選?”
他露出确定的笑,将我歪頭貼到臉上的辮子圈往耳後理一下,接着說:“若是想留下,必要安分守己,如若生出不該有的念頭,便規矩處置。”
“規矩?”我意外,脊背發涼,“真有規矩啊?”
他轉瞬輕輕一笑,“她們主家的規矩我也曉得幾個,依着那規矩說就是。”
想不到他這麼溫柔地對我笑,還說出那麼吓人的話,我本能想躲。
然後……扭腰側過身躲進了他懷裡。
“不是說哥哥待姑娘好好嗎?”半邊臉靠着他胸前,攥緊他袖子,“幺妹她們也是姑娘啊!”
不久聽輕輕溫柔的笑,“瓜兮兮。”感受背後被溫柔撫摸着,“我不是說嘞?依着規矩說。”聲音似乎在接近我面前,我微微擡頭看他很包容的注視我,“家裡莫得規矩,不單對你。”
我就這樣被半包裹着,不動地靠着他。
“那我聽康平說你還讓他跪過。”
沒兩秒,他輕聲笑了笑,“他冒犯人家姑娘,吓哭了人家,若不嚴些,記不住。”貼在他胸前的臉感到一絲起伏,“隻有過兩回,他記得蠻深。”
回想康平的話,我吐槽:“跪那麼長時間,很難不記得。”随即問他:“那萬一她們犯錯了呢?不是露餡嘞?”
雖然曉得他不會真的傷害她們放心下來,可要是莫得懲罰,如果真的像哥哥說的那樣,那就不好辦了。
“長記性的法子有很多,餓一頓,跪一兩個時辰,都得。”他說:“隻是到時你不能幫她們說情,”
那時候康平說我就不太認同,但對比皮開肉綻的痛,已經很好了。
我低了低頭,“得,我不說。”感覺有些喪氣,我蹬掉腳上的鞋,轉身就枕他腿上,抱住他小臂,“說好和她們一起,可我又叛變了。”
但不能不顧林芝,萬一秋禾又想上進,不止我不曉得咋做,她們都會很累。
他柔和的笑透着一股肯定,頭頂被撫摸的刹那,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安穩。
“她們自個兒選的,與你無關。”
一瞬間,我似乎真被他說服了。
可,是真的嗎?也許是幺妹的話,我現在更容易感受到内心的想法,也意識到他和我一樣,幫我找理由減去心理負擔。
“先前她們莫得選,你給她們能選的路,咋走也是她們的念頭。”他的語氣讓我通過不正的視角也能感受到他溫柔堅定間流露的認真,“小妹雖厲害,可不能左右她們的心思,明兒和她們講清楚好壞、規矩,要是她們留下還明知故犯,就怪不得你嘞。”
“……她們應當怪我。”回想幺妹的話,我感到無力,也為眼下的選擇失落,“從頭開始就該怪我,現在再多彌補,也不能讓她們回到過去。”
往回追溯,一開始就是我打破了她們的安定。
“你曉得那兩個丫頭為撒子會伺候你?”被問得一時有點疑惑,我等他繼續說。下一秒他就說道:“說不準你是那宅子裡她們難得親近過的,你想一想,那女子咋到你身邊伺候,又咋推你攀附?”
回想的畫面好像零碎的拼圖,左一塊右一塊分不清楚。秋禾一開始隻是幫我,後來被派到我身邊……她給李玉下跪,李玉發火,我求情……可是咋派到我身邊的?
好像有些線連不上,我發現不對,卻不曉得哪裡不對。隻覺得,不單純。
“那時候以為她隻是為我好,推我上進,可是……”幾乎不管我的死活。不管我是哭是疼,說了多少次不願意。
如果這一切都是算計,那她在我身邊……我頓時感到渾身發涼,感覺毛骨悚然,緊緊抱着哥哥的胳膊,心好慌。
哥哥啥都沒說,上面的胳膊安撫地抱住我腦袋。熱熱的氣息慢慢接近我,似乎平複我内心起伏不定的跳動。
不曉得過多久,在腦袋側面的手慢慢撫摸,直到我放松一點,才聽見他說:“你自身難保,無法顧及她們,可她們種因結果,若追究,也怪她們自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