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姑娘慢走。”
“……嗯。”
視線移到門前,小古董還杵在那裡,我走兩步,他才挪開。
習慣他有點呆的樣子,我沒多說啥子。
和宴生剛走出門,聽見他說:“許姑娘路上小心。”
側過頭看不近不遠的目光,我頓了一下,點頭:“嗯。”
到門外,還沒走幾步,看康平跳下車,突然聽宴生問:“你咋看南拙兄?”
說到這個,我瞬間側過頭,拉他衣袖把他拉低,靠近他,低聲說:“我正想呢!你等會兒試試問他,是不是發現咱們的計劃了?”他揚起的眉頭不曉得咋了,和眼神一起愣住看我。我不管太多,繼續說:“萬一他發現了,你天黑前來告訴我。”
他漸漸皺起眉,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頓了幾秒,“咋嘞?”
“夯貨。”
“姐姐!”聽到腳步聲,随後聽康平叫:“你們說撒子嘞?”
“……嗯?”甩開他袖子,“莫名其妙!”我連朝康平快走好幾步,“我憨貨?你才傻子!”
“脾性夠大的。”他快步跟上我,我白了他一眼,“哼!”緊接着他說:“我錯嘞,你不夯。莫氣嘞,得不得?”
康平一臉疑惑,大概曉得我要過去,随即為我讓路。
“我走到車尾踩上凳子,康平馬上搭了把手。看見他也把手伸上來,我借了下力,順勢上車。轉身沖他揮手,“拜拜了您!”
他和康平收椅凳,撇了我一眼。
“潑皮。”
我翻白眼,轉身,到前面靠擋闆坐下。
車轉圈才行駛,經過醫館,康平挪了下椅子,單膝跪着,轉身坐我身邊。
“小張大夫不是你哥哥嘛”他聲音稍微壓着,“和你打撒子嘴?”
“他哪裡是哥哥,他就是個弟弟!”向他側過身,胳膊壓着擋闆,“我和他說正事,他說我憨貨!他就傻子!”
“啊?”他貌似有點意外,也有不滿:“咋能那樣說你嘞?哪裡像哥哥嘛!”
“不止呢,我跟你說,我頭一回去醫館他……”越說越起勁,車到飯館前,我看見熟悉的身影,心情沉了下,緊接着借這股氣,跟他大說特說張宴生。
誰曉得他咋回事,聽我說時竟然笑了。
“想不到小張大夫瞧着穩妥,竟如你這般有性子!”
我很無語:“你還佩服他呗?”
他像我似的側靠,胳膊似乎撐着身,好像想了不久,說:“倒也不是。你在街上與他嚷,雖不曉得說撒子,但能叫他堵嘴,準又是莫得規矩的話。”笑得好像理所當然,“我能懂些。”
“……”被他猜對八九分,我生氣也沒話說,哼了一聲,背對他:“你懂他吧!”
“姐姐生氣嘞?我錯,我錯嘞!”他認錯的速度很快,眨眼他就到我身邊,蹲着朝我傾,“我哪裡懂撒子小張大夫?”聽見細微的笑聲,餘光瞥他,看他從衣袖裡掏出一張紙,“懂他能得撒子好?他可不能畫出這樣有趣的兔子~”
我畫得那麼急,一點也不像正經兔子,有啥子好欣賞的?覺得他八成不清醒。
喜歡就算了,但這樣就有點奇怪,我忍不住迷惑地看他,“你随身帶它做啥子?”
“嘿嘿~”他把擋了半張臉的紙拿下去,開心的眼神也有些認真,“忙累了瞧瞧高興高興。”
看表情不像說假話,大概審美不同吧。
“你高興就好。”隻留一句話,我轉頭面迎難得的微風。
他又湊了湊,“要是下回小張大夫還說你,我幫你說回去!”
曉得他以為我還生氣,而我在迎着風想,要是真見到小秀她們,該咋自然地選中?
把接近我的臉摁回去,“我沒氣了,也不用你幫我怼他。”
“啊!?”他颠了下,随後坐穩了,呼吸也平穩,“也是,莫得人能嘴過姐姐。”
說也許能說過别人,但救人,“就不像動嘴那樣容易……”
“你說撒子?”
“莫得。”
他說話我能聽見,也搭上一兩句,可因為離南街越來越近,想法也跟着無法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