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探地叫了幾聲：“小秀？小秀在這兒嗎？”

等了大概三十多秒，沒人回應，正準備去别的地方找，就看見小秀從主屋跑了出來，臉上帶着開心地笑容。

“姐！”小秀走到我跟前，伸出左手，打開手掌，滿眼歡喜地跟我說：“你瞧，燕子的娘給我一個沙包！”

我看着沙包，沙包是有幾塊顔色不一樣的布拼接縫制的，布看上去有些舊，可是縫得仔細，看得出做它的人針線活應該不錯。

“做得很好看。對了，你跟燕子的娘說謝謝了嗎？”

“說了。燕子娘還說莫事讓我來踢沙包。”小秀收回拿着沙包的手，用雙手揉捏着沙包，好像是在玩什麼有趣的遊戲。

“小又姐姐”燕子走出屋子，站在小秀的身邊，“我娘想你們留下一起吃。”

“幫我跟你娘說謝謝，姐姐家裡也做好飯了，姐姐就是來叫小秀回家吃飯的。下次有機會姐姐請你和你娘到家裡吃飯。”我牽過小秀的手，跟她說：“回家吃飯了，再不回去娘該急了。”

“嗯嗯”小秀跟我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燕子，跟燕子說：“我回去吃飯了，明兒個再一起踢沙包。”

“好。”燕子拉過小秀拿着沙包的那隻手，點頭說道。

我沒有說什麼，隻是牽着小秀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太陽熱得人有些發汗，我低頭看着地面上的影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汗水順着額頭留下，落在了“我”的影子上……

我看着地上的影子，看得有些恍惚。

這本該是另一個女孩的身體，我像是一個掠奪者，奪走了她的人生……

她又在哪？

她……還活着嗎？

…

我和小秀回了原主家的院子，看到鋪院子裡的幹草已經被放進了廚房，進屋看桌上我熱的菜已經放在了上面。

許家嫂子坐在她早上坐的位置，我和小秀也是坐到和早上一樣的坐位。

“娘，你瞧燕子的娘給我的沙包。”小秀把沙包遞給許家嫂子。

許家嫂子接過沙包來回擺弄，“下回把娘給你做的荷包給燕子一個，記着拿她莫見過的，就說是你讓娘給她做的。”看上去卻有點心不在焉，期間還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摸不着頭腦，給許家嫂子夾了一點菜放到她的碗裡，也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給小秀也夾了一點菜。

聽着她們說話，我也沒有摻和，就隻吃那個幹發噎的馍，又夾了一塊有滋有味的雞肉。

果然好吃多了！

就在我低頭努力幹飯的時候，眼前“飄”過來一根帶滿湯汁的蔬菜。

我擡頭一看，許家嫂子把蔬菜放進了我的碗裡。

“接你妹咋不說一聲？”許家嫂子邊給我盛湯邊問道。

“……我就是看你在編竹籃，想着離的又不遠，很快就能回來，也就不用說了。”我喝了口許家嫂子盛的湯，随便看了個東西，就是沒看許家嫂子。

“嗯。”許家嫂子點了點頭，給小秀盛了小半碗湯，随後放下勺子，看向我，語氣有些嚴肅地跟我說：“以後做撒子去都知會聲，一個女娃娃，不跟大人知會咋行？”

我瞟了一眼小秀，小丫頭低頭喝着湯，吃着馍。我細看了一眼，她碗裡的湯已經沒了。這丫頭在喝空氣？

“小又。”許家嫂子又叫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隻是氣息有輕微的起伏。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跟你說一聲。”我跟許家嫂子說。說着，給許家嫂子夾了點湯裡的菜到碗裡，又對着許家嫂子笑了笑，跟許家嫂子說道：“以後我一定報備，我保證！吃菜。”

許家嫂子沒有說話，隻是把我給她夾的菜吃了。

我看小秀沒一會就吃了好幾塊肉，而且吃的津津有味，看來這丫頭也覺得早上吃的菜寡淡得很。

許家嫂子吃了一塊肉，神色看上去有些不悅。她放下筷子，看向我，問：“你加鹽了？”

“對啊。”我點頭笑了笑。

許家嫂子靜了幾秒鐘沒有說話，忽然開口說道：“拾掇桌，晚上再吃。”許家嫂子闆着臉，看上去生氣。

小秀放下筷子，不解地看向我，我也用同樣的表情看她，最後我們一起看着許家嫂子。

“為啥？不是還沒——”我問許家嫂子，但是被她打斷了我說話。

“拾掇！”許家嫂子扶着腰站起來回了卧室。

莫名其妙！

隻能暫時忍耐，畢竟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如果出了亂子，我就當場祭天了。

小秀放下碗筷，把桌上的碗拿回廚房。

我也沒說什麼，去廚房拿了一塊抹布，回到主屋擦了桌面，順手把裝有剩菜的盤子，還有筷子送到廚房，将裝有菜的盤子放到竈台旁邊的架子上。

拿銅盆去水缸接了一盆水，端進了廚房，放在竈台上。

“我負責洗，你負責擦。”我把洗過的碗遞給站在旁邊的小秀。

“好！”小秀接過碗，看上去有些開心。

我低頭洗着碗，想許家嫂子為什麼會生氣，隻是因為我加了鹽？

“那塊石頭撒子時候搬回去？”小秀接過我洗完的碗，用一塊看起來比較舊但很幹淨的抹布擦幹。

“不搬了，放那晚上還能坐上面看看星星。”我死都不會再搬那塊石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