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師傅睜開眼,望着陌生的天花闆,猛地從床上彈跳起來,竭力讓他自己冷靜下來。
姜苧怎麼樣了?
這裡哪裡?
重重的問題在他腦海徘徊,他甚至不敢設想姜苧要是出了意外怎麼辦。
他摸着懷裡的武器,沒有被搜走,連忙緊緊握住。
冰冷的觸感給他一點點慰藉。
他握着武器慢慢打開門,迎面的海腥味讓他皺起眉頭。
“咦,聶師傅,你終于醒了。”趴在船舷上的姜苧聽到動靜回頭望着他,臉上浮現起驚喜。
聶師傅趕緊走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她,見她沒缺胳膊少腿,臉色也紅潤有光澤,才放松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
聞言,姜苧臉上浮現不好意思,别過臉不敢看他,“那什麼,我們去S國,從那裡回國。”
“怎麼是去S國?怎麼不直接回國?太危險了!”
“呃,那天動靜太大了……”姜苧吞吞吐吐。
聽到動靜從船艙走出來的江羲和自然而然地接上話頭,“我來說吧。那天動靜太大,驚動了A國官方,對我們這些龍國面孔進行搜捕,還戒嚴了前往龍國的所有航班和行船。”
聶師傅皺眉,“當時到底怎麼回事?”
姜苧冷不丁大聲咳嗽起來,沖江羲和猛打眼色。
江羲和挑眉。
“是不是海風太大了?咱們這是去哪裡?不是說行船也被戒嚴了嗎?”聶師傅着急地脫了外套給姜苧披上。
姜苧頓時喜上眉梢,這咳嗽簡直是神來之筆!
她當時扔出去的東西就是單純想遮擋下大家的視線,别讓他們看見張牙舞爪四處撓人的小饕餮,誰想到她跟趙爺爺用廢料搞出來的東西竟然還有緻暈的效果。
這下可好,在場所有人除了她和江羲和都暈了過去。
他們沒辦法,直接把所有人打包帶走。
江羲和看她喜形于色的樣子忍不住勾勾嘴角,回答聶師傅的話,“我們在去B國的私船上,然後轉路去S國看看那裡的情況。”
“那就趕不上姜愛民和鳳宵月的入學了!”
從A國去B國最少需要一周的時間,還要去S國,肯定趕不上了。
“沒事兒沒事兒,爸爸媽媽肯定不會在意的!”姜苧心裡狠狠松口氣,故作大方地擺擺手。
那副輕松寫意的小模樣根本讓人看不出心裡慌的要死。
在上船之前,姜苧給姜愛民打電話彙報情況,被罵得狗血噴頭,隻能把電話扔給江羲和裝沒聽到。
聶師傅歎口氣,終于想起他帶的幾個兄弟,“他們沒事兒吧?”
“沒事兒沒事兒,就是還昏睡着,還有那個艾奇遜和他的狗腿子都在睡。”姜苧笑嘻嘻的。
聞言,聶師傅甚至都顧不上問艾奇遜,張大了嘴,“什麼情況?當時是誰給我們投毒了嗎?全暈了?”
姜苧:“……”
她輕輕拍拍嘴巴,心裡暗自罵自己,“讓你多嘴!”
她求助地看向江羲和,沒想到卻見他悠悠扭過頭!
她氣得鼓鼓臉,卻不知道怎麼回答聶師傅的話。
正在這時,船艙裡跑出來幾個勾肩搭背的男人,見到他們,笑着沖姜苧打招呼:“小姑娘!又見面了!我們今天有聚會,你要不要跟你的朋友一起來?”
“好好好!”
不誇張,此刻他們在姜苧眼裡就是天使!
她毫不猶豫地跟着他們走,言笑吟吟地用蹩腳的B國語言跟他們說話。
聶師傅皺眉,緊張地問江羲和:“就這麼讓姜苧跟着走了?不要緊嗎?”
“沒事兒。這幾個人還不錯,這四天大家相處都很愉快。到時候就有姜苧哭的了。”江羲和若無其事。
聶師傅連忙跟上。
走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等等,四天?你是誰我昏迷了四天?”
江羲和淡定地指指牆上挂着的日曆,亂糟糟差不多撕了一半。他加快腳步,身後果然傳來聶師傅崩潰的大叫聲。
“二十号?我睡了六天?”
江羲和搖搖頭,暗忖聶師傅還是挺結實的。
在床上躺了六天,除了每天的營養針可都攝入什麼能量,就這樣都能大呼小叫。
很快,他們走進船艙大廳,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瞬間籠罩了衆人。
形形色色的人跟着音樂肆意揮灑,有西裝革履,有灰色工裝,有奔放短袖,有打着補丁的舊衣……
穿着黑色長裙戴着手套的女士給姜苧拿了一杯果汁,用别扭的英語對姜苧說:“小孩子可不能喝酒哦。”
姜苧連蒙帶猜聽懂了,乖巧地點點頭。
倒是跟過來的聶師傅對他們的酒有點興趣。
江羲和提醒了一句,“伏特加幾乎是他們的國酒,很烈。”
“再烈還能有咱們的白酒烈?我嘗嘗!”聶師傅不服氣。
江羲和無奈地看着三言兩語就跟人群打成一片的聶師傅,還有抱着果汁沉醉地跟各國女人說話的姜苧,頓時歎口氣。
常常因為同志的意志不堅定而擔憂。